薄淞一晚上没看见他。
对方压着他很沉,酒气比起他身上都要重几分,薄淞拍了拍人手,把环着他的一只胳膊拉下来,果不其然,人迷迷瞪瞪。
林序淮踉跄着步子拖开椅子,刺啦一声,晃啊晃,半天一屁股坐上。
“结婚不是高兴吗?一个人坐这干嘛。”
林序淮碎碎念,他人醉的不清,可酒杯攥的紧,刚才那么大幅度动作,杯子的酒愣是没晃出来,林序淮把杯子怼至人跟前,奇怪的“咦”了声。
“怎么只有一半了。”
他嘟囔道,脑袋快凑到杯子里,然后前后左右看了整整一圈,才起身,抓过没开过的红酒,他动手去开,薄淞才赶紧拦下。
“别喝了。”
“凭什么?。”林序淮蹙眉,拂开薄淞的手,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薄淞,今天你结婚,我祝你和那个谁百年好合,白头偕老,长命百岁,早生贵子!”
“...”
林序淮仰头干了。
干完气势汹汹给出祝福的人才安静下来,呆呆坐着。
薄淞自己都醉了,头也疼,慢半拍根本阻止不了对方,可瞧着林序淮这状态更是不行,他强行清醒些,要先安排好朋友。
他建议林序淮今晚住下,有人照顾。
“不要。”得到直接的拒绝,“我回家。”
说着回家,手又摸向红酒瓶,薄淞赶紧挪开,吐出口气,“你不能再喝了。”
他更不放心让林序淮一个人回家,半夜怕是还得起来偷喝。
“就住一晚,也有人照顾你。”薄淞温声劝道。
林序淮不算个热乎的人,除了他以外,身边这么多年也没有真正可以信赖的朋友,大学时期就独来独往,而在两人认识之前,对谁都爱搭不理的。
哪怕是他的室友,关系也并不亲近。
“不...要。”
林序淮直勾勾盯他,一双含情勾人的桃花眼睁着大大的,两个字已然十分委屈。
薄淞叹了口气,对待人一贯的耐心温和,“那你跟我爸妈回去,睡我房间可以吗?他们不会打扰你。”
林序淮就不说话了。
薄淞就说,“一会跟我爸妈走。”
他直接单方面决定了。
“薄淞。”林序淮就喊他,质问道,“你干嘛这么担心我?”
“我当然会担心你。”薄淞有些无奈。
然后林序淮开始笑,他笑起来就止不住,只是连带着身体都因为笑而晃动,最后歪歪斜斜实在撑不住,往薄淞身上倒,后衣领被拽住,力道将他扯了回去,连带被迫仰起脑袋,俯身而下的男人唇角挂着公式化的假笑。
许景渊几乎快碰上林序淮的唇,呼吸洒上人面颊,只两人能听见的一声“小美人”
“喝醉酒也不应该耍流氓哦。”他温馨提醒。
说完许景渊抬起头,他先冲着薄淞笑,然后看向薄淞身后,笑意就没了,“柏蘅,你的新郎好像需要点分寸感。”
桓柏蘅脚步停下,在薄淞回头讶异的目光中,冷声道,“管好你的人。”
许景渊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现场的奇怪氛围终止在林序淮恶狠狠推开许景渊的动作中,椅子“刺啦”一声响,许景渊自觉往后退了步,变作无辜脸。
林序淮胸口起伏好几下,清醒了,见着讨厌的脸,
还是两张。
他看了眼桓柏蘅,对方目光不善,冷冰冰,但他当然不怕。
只是又看见怔怔望着桓柏蘅的薄淞,忍下了气。
他答应不起冲突。
林序淮起身就走。
脚步迈出去,然后摔进许景渊怀里。
“...”
脚软。
许景渊躲过了一巴掌,跟在踉跄着人的身后走了,薄淞才总算回神,他站起来,却被拦住,桓柏蘅挡在跟前,沉沉地盯着他。
“...我朋友喝醉了。”
薄淞混沌的大脑没消化完刚才那一幕。
桓柏蘅说,“景渊跟着。”
“好,我先去看看,一会..”
话没说完,他被扯回来。
桓柏蘅眉头拧在一块,沉黑的眸子暗了几分,“你敷衍我?”
“没有。”薄淞愣住,解释,“序淮喝多了。”
他担心林序淮,心头却颤了下,“我不是敷衍你。”
心虚的狡辩,人却不敢再走了。
他太在乎桓柏蘅的情绪。
而远处林序淮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薄淞忽然觉得很对不起朋友。
因为桓柏蘅不松手,他根本舍不得甩开。
“我真的不是敷衍...你朋友,和序淮认识是吗?”
薄淞又狡辩了一次,转移话题,他一方面心虚,另一方面又实在混乱,他能猜出许景渊心思不那么单纯,刚才已经很直接了。
而林序淮对不喜欢的追求者态度一向冷漠。
只是这次,冷漠的有点不太寻常。
“你想问他们两什么关系是吧?”
“...”
“上过床,什么都做了的关系。”
桓柏蘅在薄淞缓渐错愕的视线里,不紧不慢又带着某种强调意味,告知薄淞,“他们又不是什么纯洁的成年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