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完了，然后呢？”翟暮辞抱着胳膊站在一边，静静等待栾竹的“指令”。

“然后呢……”栾竹拉长尾音，本想坑一下翟暮辞，但转念一想还是作罢，老实的交代道，“……不知道。”

谁会欺负老实人啊，栾竹心想，我那么老实，他肯定不会怪我的。

但事实说明，翟暮辞不是什么好人。

他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木着脸，开口就是一句嘲讽:“大名鼎鼎的栾竹也会遇到不会的啊……”

他学着栾竹，也拖着尾音，看起来格外的欠揍。

“哼，原来老大也不是很厉害啊，否则怎么会轻信我的话。”

场面变得阴阳怪气起来，要是其他人在场，两个人早就被拉得远远的了。

之后，他们一直都没有对话过了。

在密闭空间里，人的时间观念会非常的不准确，有种度秒如年的错觉，为了打消这种忽然失去时间观念的惊恐感，翟暮辞躺在床上一直在睡觉，栾竹则蹲在那些亲手撕下来的画稿前一张一张的翻看。

懒死了懒死了……栾竹看完了画觉得没事干，看着翟暮辞睡得香，心里不住挤兑他。

明明看着年纪不大，怎么还像个老头子似的整天睡觉。

虽说是密闭空间，但房间的布置和之前别无一二，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卧室里原本可以打开的窗户被木条订了起来。

两个人磨着磨着就等到了半夜，半天睡饱了，晚上就精神了，此时两人跟俩猫头鹰是的蹲在墙角，大眼瞪小眼。

窗台却闪出了模糊的白光，这是被栾竹发现的。起初他以为这是月光照在窗前，所以没在意，但是——等等，窗户都定死了，哪来的白光？！

“哎，翟暮辞，醒醒！”栾竹不轻不重的推了推翟暮辞，把他晃醒后指着那团白光。

“这是什么？”栾竹嘴里说着，起身走向窗台。

他翻开了折叠起来的画纸，荧光正是从画的背面闪出来的。翟暮辞见了也凑过去看，他们把画反过来铺在地板上，几十张的画纸中有九张背面发着光。栾竹挑出它们，将其他的收起来，剩下的零零散散铺在地上。

纸上是不知什么图案的线条，看起来有些潦草，但也显得很有艺术感。

“这什么？”栾竹低声问着，伸手摸着画上的发光线条，“应该是混着荧光粉的白色颜料画的。”他自问自答。翟暮辞拿起一张画纸换了个位置。

“啊！我知道了！”栾竹拍拍脑袋，专心的盯着画纸，两只手拿着画纸不停的换着位置，像在摆什么图案。

“拼图吗？”翟暮辞蹲在一边问。

“聪明，我觉得这像是一副大画然后被裁成了九块，我猜拼好了会有什么线索。”

他两只胳膊挥舞着，没一会就拼好了。画面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姑娘，在花海里笑的很开心。

……

等等，这画怎么这么熟悉？！

这特么不是女士房间墙壁上挂着的那幅油画吗！栾竹恍然大悟，他手指顺着画向下划，在左下角看见一串五个位的数字，不知道什么含义。

“试试？”翟暮辞从怀里顺出来那个雕着花朵的金属匣子，上面有个锁，正好有五个格子。

栾竹接过，嘴里念着“20457”，手里拨动着滚珠，锁咔哒一声开了。

匣子里面躺着一把小钥匙，钥匙上也镶嵌着一朵盛开的玫瑰。

“有啦 这应该是门的钥匙，咱们试试？”

“别，”翟暮辞摇摇头，“密闭空间在晚上是出于休眠状态，就是说即使这个钥匙可以打开门，但也打不开。得等到白天才行。”

“哦——”栾竹点点头，把钥匙放回匣子里面，而后把匣子放在床头柜上。他们又缩回了墙角，并肩坐着。

现在就是等了，可两个人都没有睡意。

屋里安静的像没有人，气氛有些尴尬。

“呃……”

“咳咳——”

两人同时开了口，翟暮辞道:“你先说？”

栾竹莫名的红了脸，悄咪咪的往旁边挪了点位置，右手不自觉的搅动着衣服，这些小动作都被翟暮辞看的清清楚楚。翟暮辞一条腿收着，另条腿伸着，手指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几个月前。”

人在系统里的时间观念不算清楚，从以前计时用一天多少小时，变成了无数个白天与黑夜，几个月是翟暮辞瞎编的，因为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来得了。

“那……你有试着走出去吗？”

走出去吗？这个问题困住了翟暮辞，“试过。”他说。

他咳了几声，酝酿着，又说:“很久以前来这的，有些事早就忘了，刚被卷入系统时尝试过逃走，但没有成功，有时候觉得在这里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