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暮辞的声音低沉,娓娓道来的话像是在说故事。不知是黑夜里被模糊了视线还是别的,栾竹坐在他身边,觉得耳边的话语声格外清晰。
为什么挺好的?栾竹心想,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几乎没有一件事是值得他高兴和庆祝的。
但翟暮辞这么想,可能自有他的道理吧。
他这么想着,昏昏沉沉的大脑逐渐开始宕机,于是他脑袋一歪——睡着了。
翟暮辞还想说什么,脸一偏,却看见某人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真是……还以为你心眼子很大……
翟暮辞想着,胳膊支撑着脑袋,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人——皮肤白嫩嫩的,眼睫毛乌黑,轻轻的抖动着,鼻子也挺挺的,再往下,该是嘴唇了,可屋里太暗,看不清它的模样。可翟暮辞还是想到每次对方说话的时候,那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头又转了回去,撑着胳膊站起来,低头看着睡熟了的栾竹,纠结了几秒钟,还是轻轻叹口气,皱着眉,再蹲下身子把他抱在怀里,包着被子,放在床上。
中间还是那个枕头牌的“三八线”,一头睡的正香,另一头的人枕着胳膊,脑子却异常的清醒。
一晚上就这么熬了过去。栾竹还在睡觉的时候,翟暮辞就翻身下了床,找到钥匙单手打开了大门。
“嗯……?”栾竹听到动静,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就看见翟暮辞冷着脸,身上还是那件白色衬衫,一手拎着钥匙。
“门开啦?!!”栾竹起身,随手抓了抓头发,一个翻身就冲向了大门。
“等!”翟暮辞一根手指头点在栾竹额头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快速的收回手指,“先去洗脸刷牙。”
“哦。”栾竹应了一声,转身进了一旁的洗手间。
等栾竹洗完后,跟着翟暮辞出了门。
门外的空间黑的不见光,只有屋里点着的灯,在放门口圈起半圆的亮光。
两人还在寻思接下来怎么走,系统就发话了,“女主人和画家共度一夜后,准备下楼找温妮去玫瑰园玩,可古宅里寻不见温妮的身影,只有隐约的哭声让人心烦。管家叔叔和护卫也都不见了踪影。”
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栾竹和翟暮辞两人立在原地,忽然,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栾竹吓了一跳,骂了一句。
“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找其他人?”栾竹提议。
“嗯,走吧。”翟暮辞点点头,走在栾竹前面。走廊里没灯,只有翟暮辞手里提着一盏油灯。走廊的空间有些逼仄,两人不得不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或许是距离太近,栾竹总能闻到身前人身上的体香。
有些冷冽,像冬日林间的清风,但也很有安全感。感觉自己被这股浅香围绕,栾竹心里有些毛毛的,不太自在。
正出着小差,身前人突然站住,栾竹没看见,一头撞了上去。
“嘶……你这人什么毛病。”他揉揉额头,感觉脑袋瓜生疼。
“到门口了,你进去还是我进去。”
“就没有一起进去这个选项吗?”
翟暮辞盯了他一眼,不假思索的推开了眼前的木门。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猎猎的风夹杂着一股恶臭像一只野兽冲向两人,狂风刮起的风吹动翟暮辞的衣角,栾竹站在翟暮辞身后,虽然风力被挡住些许,但眼睛仍然睁不开。
那阵令人恶心的味道逐渐散去,只有空气中残留的冷气冻的栾竹打了个寒战。
……
翟暮辞将手里的油灯提高一些,勉勉强强可以看清屋里。
“咳咳咳——”栾竹稳了稳神,从翟暮辞身后钻出来,抬腿跟着身侧那人就着灯光搜寻这间房屋。
屋子里很暗,灯没有开,栾竹按了按门口的开关,灯估计坏了,在反复亮出微弱的光亮后彻底罢工了。
“刚刚什么情况?”栾竹第一次来,什么都不懂,就问他。
“应该是触发了房屋的自动阻碍系统,这间屋子里应该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走,去看看。”
屋子和那个画家的房间差不多大,只是暗了许多。
屋顶有一盏灯,只可惜用不了。
他们默契的开始各自找线索。
半小时后——
栾竹手里抓着从床头柜子里找出来的火柴盒和手里空空如也的翟暮辞对视。
空气静的出奇。
还是栾竹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火柴棒子,对着盒边用力一滑,摩擦声和跳动的火光打破了寂静。
“什么都没找到吗?”翟暮辞问道。
“嗯。”栾竹闷闷的应了一声,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翟暮辞提高手里的油灯,满屋子照了一遍,最后停在了屋顶处。他想了想,有个主意悄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