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平平无奇的威胁在栾竹身上十分奏效,他乖乖撒开手,装聋作哑的转过头,把手别在身后,逍遥自在的走了。
翟暮辞恨得牙痒痒,但无计可施,有一瞬间他甚至都想掏出几个飞镖出来干脆做了他算了。
等到回到古宅的时候,天早就黑的不见了边际,栾竹远远望着那片黑色的森林,远方隐隐有红色的亮光闪烁。
古宅大门没关,翟暮辞一脚踏进屋里,当着里面人的面把那具白骨丢在地上,然后颇有些嫌弃的从口袋里拽出一张白手帕擦。
“哥……哥,你们这是……”丁琛指着地上的骨头颤着声音问。
栾竹刚进屋就是这副场景。
“别担心,这是我的研究对象。”他朝丁琛温和的笑笑。
这是我的研究对象……
我的研究对象……
研究对象……
对象……
??!
请问正常人会去闲的无聊研究白骨吗?
“哥,你研究白骨?”丁琛不可置信的指着地上那堆白森森的骨头,心里莫名其妙多了些害怕。
栾竹没回答他,只是沉默着坐在离翟暮辞身边不远不近的位子上闭眼休息。
“老大……?”他转头望向翟暮辞。翟暮辞还在擦手,那双纤细修长的白指绕着手帕擦来擦去,关节都擦的微红他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在听到丁琛的话后,他的动作一顿,漫不经心的开口,“嗯,你要研究的话也可以,大不了现在你再去森林里转悠一圈,没准可以看到黑鬼。”
“不、不用了”丁琛摇摇头,缩在沙发上一句话也没说了。
几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不知何时,栾竹睁眼看着面色平静的桑酒,突然开口,“桑酒,你现在好点了没?”桑酒没想到会有人找她说话,身体突然一抖,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还可以,谢谢啊。”
“现在挺晚了,你们也别在这愣着了,上楼睡觉去吧。”栾竹和善的笑笑,但仍注视着桑酒。
大家听后纷纷起身,桑酒跟在其他人后面,低着头不敢看栾竹,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等到她磨磨蹭蹭走到一楼楼梯转角的时候,突然回头轻轻望了一眼栾竹,而后转身快步上了楼。
客厅此时只剩下了翟暮辞和栾竹。
“她……不对劲。”栾竹这话说出去,过了半天翟暮辞才回答了一声。
他借着客厅灶炉的火光,看见翟暮辞正低着头看手中的手表,他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
“我关注她很久了,很不对劲。”翟暮辞感觉到栾竹在看他,偏过头接过对方的目光说。
“嗯?怎么个不对劲了?说来听听?”
“今天下午她在树旁边休息,我们走之后她干了件事,还见了其他人。”
栾竹挑着眉,不置可否的摊开手,“那证据呢?”
翟暮辞冷着脸,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找出一个戒指大小的窃听器,上面还沾染了一些泥土。
“这是……”
“窃听器。”
“哪搞来的?”
“做任务系统发的。”
“你什么时候放的?放哪儿了,怎么还粘着土?”
栾竹接过窃听器,用大拇指轻轻蹭掉了上面的泥土。
“之前就有了,藏树底下的。”
翟暮辞显然没有想要解释的欲望,但栾竹不明白他什么时候找到这枚窃听器的,又是什么听到窃听器里的内容的,他们明明一直待在一起的啊。
翟暮辞伸出手,按开了窃听器的播音按钮。两的人的手刚刚交错了一下,翟暮辞就抽回了自己的手,栾竹感觉两人触碰的地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很凉。
他出神了一瞬,窃听器里传出的讲话声勾回了他的意识。机械里传出桑酒和薛倩聊天的声音,没多久他听见桑酒说“我带了水,你要喝一口吗?”
薛倩答应了一句,再然后,他们两个就听见“砰”的一声倒地的声音。
翟暮辞开口道:“桑酒估计给她下了安眠药。”
栾竹抿着唇一句话也没说。
他一开始就察觉到桑酒这个小姑娘怪怪的,行为举止畏畏缩缩,似乎很害怕这里的一切,但能给薛倩下药只能说明她之前的害怕都是伪装的,那么是装给谁看的?
他想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果然,正如翟暮辞所说的,薛倩倒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