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雪阳是个脾气火爆的二世祖,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从小到大,他没少给家里惹事,上学的时候打架逃学泡网吧,长大后混迹江湖惹是生非花天酒地挥金如土的事也没少干。
但迟雪阳觉得自己和其他二世祖不一样的是,他是个有侠义心肠的富二代。
虽然小时候不爱学习,但迟雪阳对武侠小说却十分痴迷,时常幻想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在那些饱受恶霸欺凌的弱势角色们面前,他路见不平天降正义,把那些欺负人的混蛋收拾一通,之后潇洒转身,徒留一片花痴的叫声,深藏功与名。
看着身边这个个子比自己高一点的漂亮少年,迟雪阳想起了他的名字。
如果没记错,好像叫庄重是吧。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这小孩约莫十三四岁,个头还只到他胸口,那会迟雪阳已经不上学了,整天无所事事,不是和别人干架就是和兄弟们喝酒。
郅诚原本是他家宝马4s店的一个业务经理,这小兄弟脾气好,对他恭敬,迟雪阳平时也挺照顾他的。
那一天是4s店团建,郅诚喝多了,迟雪阳送他回家,好巧不巧碰到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在路边打孩子。
本来也不算啥事,迟雪阳本来想绕路过去,谁知这个爹居然抽出了裤腰带套在那小孩脖子上,一双手青筋暴起,看得出使了不小的劲,那架势像要把孩子勒死。
那小孩看着也不小了,估摸起来应该上初中的年纪,长得还挺周正好看,被这么勒着,一张小脸快成了猪肝色。
迟雪阳毫不犹豫下了车,一脚朝那男的踹了过去。那男的有点力气,但迟雪阳身经百战,身手也不在话下,几个回合下来后把他撂倒在地。
中年男人鼻子被他有力的拳头打出了血,撑起身子恶狠狠迟雪阳说“我教育自己儿子,你他妈多管什么闲事”。
“哪有你这么教育的,你这叫蓄意谋杀,那玩意那么结实,你这么勒,我晚来会儿他就小命不保了。”
迟雪阳凶起来的时候挺吓人,本身他就长得不好惹,很多时候他要和谁干架,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露怯。可这回眼前这个脑袋和鼻子被他打出血的中年男人不太对,明明是迟雪阳给他揍了,但看着这男的异常阴毒狠戾的脸,迟雪阳心里竟然有了一丝犯怵。
这货很有可能是个变态。
“我他妈的勒死他也是活该,这个小贱种,小小年纪不学好,学搞同性恋,在学校和别的男同学亲嘴被人看见,老师都他妈找到我这来了!和他妈一样,骨子里犯贱的东西,长了根把当摆设,我呸,下贱东西!弄死他都嫌脏了手!”
迟雪阳愣了下,虽然他也有个看不上自己的爹,但他爹也从没这么骂过他,这是一个父亲说儿子的话吗?他对眼前男人的厌恶更甚,但也因为他的那些话,迟雪阳好奇地低头瞧了眼倒在自己身后昏迷不醒的少年。
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这张脸,虽然还没长开,但美貌已经初具雏形。
记忆中的青涩面容和眼前这张高冷厌世的脸重合,迟雪阳心里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昔日的胆小小鬼,如今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美少年了。
不过迟雪阳觉得自己也依然帅气逼人。
后来,郅诚酒醒从车上下来,认出了倒地的孩子是他邻居小孩,叫庄重,二人报了警,又把庄重送去了医院。
庄重是窒息晕厥的,但身上也有很多严重的伤,应该都是被他爸打的,迟雪阳替他交了所有的费用,嘱咐郅诚照顾着,就一个人走了。
后来迟雪阳偶尔见过庄重两面,不过都很匆忙,他以为庄重不认识自己的。
所以刚刚庄重这反应,他也有点意外。
“阳哥!”
一辆宝马X5在KTV大门前的车位停下,郅诚从车上下来,兴奋地朝迟雪阳大喊。
迟雪阳掐了烟,笑着朝他“啧”一声,“郅诚,好久不见啊。”
曾经的内向少年,如今也开着豪车,西装革履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你这...”郅诚指了指他头发。
“赶时髦,怎么样,帅吧?”迟雪阳笑着用手把头发往后捋了下。
“帅。”郅诚盯着他笑着说。
看了眼郅诚身上板板正正的西装,迟雪阳摸了摸下巴,“这么多年不见,混得不错啊。”
郅诚闻言脸色微红,“阳哥,别取笑我了,再怎么样跟你也没法比。”
“我都是靠爹,你比我强多了,哈哈,走吧,进去吧。”
迟雪阳搂着郅诚往KTV里面走,身边蓦地响起一道平静却掷地有声的声音:“小诚哥。”
二人停下脚步,往那边看去。
“庄重?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都没看见你。”郅诚看见来人,马上认了出来,似乎是和他很熟的样子。郅诚温柔对他笑了下,另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
迟雪阳愣了,这漂亮小孩刚在这也是等郅诚?
“你刚才眼睛净盯着别人了,看不见我正常。”庄重表情是笑着的,说出来的话却显着有点阴阳怪气。
迟雪阳瞅了他一眼,见他原本冷淡的目光此刻正柔情盯着郅诚,他脑子琢磨了下,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当年在这小子亲爹手里把他救下后,迟雪阳还记得那男的说他这儿子是同性恋。
这小子有前科,如今也不知道扳没扳过来。
“多大人了还撒娇,走吧,别在外面站着了,天这么冷。”郅诚一边拉着迟雪阳,一边拽着庄重,三人一起走了进去。
“上你们这最好的套酒,记我账上。”
“好的迟少。”服务员恭敬地走出去。
迟雪阳大剌剌坐在沙发上,很是大气的点完了单,搂过郅诚的肩膀想要和他继续叙旧。
“阳哥,你太客气了,说好我请你的。”郅诚不好意思地说。
迟雪阳摆摆手,“从你出国留学回来,自己做了老板后,我们兄弟就聚的少了,好不容易你过来一次,阳哥可能让你请我吗,不然你这声哥可是白叫了。”
郅诚纯良地笑了笑,“还是阳哥对我好,几年不见,你一点也没变,说实话,这么长时间没见,我挺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