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中这般惦记着那个面具，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它。随之而来的就是不断增长的好奇心。

他总觉得，那个面具，或者说，这种面具，他在很久之前见过的，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程子阳手上的动作放慢了几分，装作漫不经心地向着顾曦的方向看了一眼，顾曦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用余光向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瞬，转念间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整个过程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程子阳丝毫都没有注意到。

他低头，垂下眼眸，又将注意力放在手中

那个面具看上去就和平日里见到的不太一样，他记的，不远处的少女曾经好像也雕刻过类似的东西，既然如此，也许问一问她，就能解决自己心中的困惑呢？

这般想着，程子阳悄咪咪地向前小步挪了一些，接着看似无意地开口道：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在雕刻一个面具，不知道现在你完成了吗？”

顾曦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即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原来是想问这个吗？

“那个早就已经雕刻完了，只剩下上色了，按理来说上色时应该早就完成了的，奈何前段时间忙着其他事情，竟然给忘了。”

她低着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连头也没有抬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子吗？”

她“嗯”了一声，继续说道：

“若非你今日提起，我险些都要忘记它了。”

话说着，她忽然抬头，双目对上程子阳的眼睛，露出了一抹浅笑：“多谢提醒。”

程子阳似是没有料到顾曦会做出这番举动，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到他这幅样子，顾曦反倒是被逗笑了。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顾曦本想再打趣他几句，但转头一想，又默默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收回了笑容，微微侧头，但语气中还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没想到程子阳听了这话，却沉默了片刻，顾曦见状，忙摆了摆手，

“罢了，左右不过是个玩笑话，你若是不想说，那便免了。”

话虽是这样说的，但她的眼神，却是丝毫都没有离开过他，眼神中，更是显现出来锐利无比的光芒。似乎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程子阳低着头，没有察觉到顾曦的目光。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低沉着声音，语气中莫名的竟然还带了丝丝委屈的意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不由自主地去想这个问题，去探讨这个问题。

“只是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在作祟罢了。”他用只能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自言自语着，不成想顾曦的耳力极好，将他的这句话听了个十成十。

“好，我相信你。”顾曦用还算干净的左手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与此同时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语气中也连带了些许笑意。但落在他耳中，她的话语中却成了一番揶揄。心脏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他蓦地抬头，刚想说些什么，却惊奇地发现她已经转过了身去，闭上眼睛，又进入了那副神游天外的境界。

心中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程子阳埋下头，努力将注意力放在书卷上。可下一秒，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他耳边。

“那个，是傩面，通常是傩巫在祭祀时佩戴的一种面具，好奇可能是因为上面的花纹在平日里并不常见。”

程子阳满是惊讶地抬头看向顾曦的方向，那股失落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全神贯注地倾听。而她仍在继续着闭眼的动作，与此同时，那个声音，也在继续着。

顾曦一五一十地将和傩面相关的东西讲给好奇的青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多谢悉心讲解。”他沉思片刻后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明白了，另一方面，他心中的好奇更甚，各种念头也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冒昧问一下，如果想要学习傩面的雕刻，有什么要求吗？我想学。”

“你想学习雕刻傩面？你确定？”顾曦停下动作，不置可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