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得住冷笑着说:“所以你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让我立地成佛,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得救。”
正说话间,却见从天而降一道剑光,从栓得住头顶直劈而下。
但那剑最终没有劈到栓得住的头上,只生生将栓得住周围的藤蔓斩断。
众人瞬间获救,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抬头看去,见红棉于万千藤蔓当中,一袭红衣被藤蔓卷起的风带起飘带和裙角,飒爽英姿,猎猎飞扬。
栓得住被反作用力震倒在地,红棉鱼跃向前,用剑抵住栓得住的脖子:“我自看到范憧寄来地书信,就开始一边捉鬼一边调查此事。终于在我们前往白银村时,查到了你的踪迹。我们特意卖了个破绽,让我的手下输给你,被你抢走装甲车,还让你窃走了我给范憧的信件。如此以来,确定过去赵随云遇到的厄运实际都是你造成的。”
栓得住看清来人是红棉,沮丧地跪伏在地。
红棉说:“我已调查清楚,当年鬼医派确实有利用无辜村民试药的情况,但那一别支早就被鬼医派逐出门派,他们实验的结果,也并未流传下来。他们确实做错了一件事,就是不该讲此事隐瞒下来,粉饰太平。你杀的人并不是当时鬼医派的恶人。如今,你却已成了恶人。”
红棉抬手,准备挥剑立斩栓得住。
范憧惊呼:“天师,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吗?”
红棉皱眉:“做人还需恩怨分明得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残害无辜,就该杀。”手起剑落,栓得住已血溅当场。
楚天啸一个蜻蜓点水,跳到范憧身边,把范憧扶了起来:“红棉天师说得对,你虽然心善,但是不应该不加区分的善良。那样的善良就不宝贵了。”
范憧的身体血液半晌不流通,半边身体都酸麻不止,一起身,就倒在楚天啸的怀里:“没事,我并不是想让红棉天师留他一命,只是……”现实社会涉及人命,总要开庭断案,公诉双方得把证据都摆清楚了,才能对一个人下死刑的判决,然后统一执行死刑。
现在红棉当场把栓得住死决,她有点不习惯而已。
不过,这里是灵异小说,没什么法理可言。
范憧原地清醒了一会儿,就把红棉请到大堂里面。
红棉没讲太多虚礼,略让一让就坐下来了。接着她拿出一封信和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瓷坛子:“冯掌柜殁了。”
看到白瓷坛子的时候,范憧已有不好的预感了,直到从红棉嘴里说出冯钊已死的确切消息,范憧尽管已有了准备,还是感到一阵莫大的悲凉。
“他死的时候受折磨了吗?”有些鬼杀人时不一下子把人杀死,而是从精神和□□上反复折磨这人,最后才让那人血流尽了才死。
“冯钊天师为了让我们能够过鬼门关,用自己的肉身搭桥,最后被百鬼吞噬了。死得很快,没受什么折磨。”红棉的眼睛里少见的流露出悲伤。
红棉将那两样东西都呈给范憧:“冯钊没有亲人,他说在蓬莱客栈呆的时间最久,让你把他的骨灰埋在客栈后面的花海里。信是他临终前说的话,我写了下来。”
范憧颤颤地接了过来,展开信,却见上面娟秀的字迹下,有些许泪痕。
范憧小丫头,没想到别后两宽,再也不见了。当时不是你,我也没机会跟红棉天师一起斩妖除魔,如今我死得其所,心愿已了。
红棉说:“他说不了几句话,所以信不长。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范憧摇了摇头。
冯钊是她来到灵异世界里接触到的第一个可以被称作人的人。他没有介意自己来路不明,给了她一口饭吃,走后还把客栈留给自己,让她得以有个栖身之地。
他突然没了,可是又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更像是一本小说里某个人物的故事在这一页终结了。
范憧心里空落落地。
她以为自己多多少少把自己当成书中人了,可现在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和她完全不同。
她必须回去。
思绪飞远去,程樱忽然开口:“红棉天师,你看我有机会跟你一起满世界捉鬼吗?”
“有机会的。”红棉大喘气,“不过不是现在,我现在的小分队里已有两个十分亲密的队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