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无锋剑的手向身体传递着力量,为了不打草惊蛇,旅行者只是小心的隐藏着,等待拿着火把的罪犯消失在洞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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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水滴顺着岩脊留下,混着地上干涸的血迹。
山洞的入口像是吞噬生命的黑兽,连热烈的火把都成了黑兽冒着凶光的瞳孔。
天衡山是帝君与先民相遇的地方,是移宵导天真君拼上生命支撑的地方,是璃月的开始,是神与人最初的契约。
地上隐隐约约可见被拖拽的痕迹,深处传来微乎其微的哭喊,沿路是鲜红的蜡油顺着石壁流淌,就像岩石在哭泣一般。
轮椅和石阶碰撞着,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回响,洞窟道路繁复,没有人带领只会迷失在黑暗之中,很难知道这山洞是原来就有的,还是被人工开凿的。
哭喊声越来越响了……在洞窟的回声里愈渐凄厉,灯笼夹杂着黑气翻滚着,忽明忽灭,青螺敲击轮椅的手急促起来,连带着她的呼吸。
下一个转口,一切豁然开朗,山洞底部烛火通明,亮如白昼,地上镌刻着巨大的法阵,哪怕是青螺也不得不承认工程的浩大,符文的繁复,绝非一日之功。
但正是这才让青螺如此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
符文以鲜血画就,未干涸的血迹混合着朱砂温热的贴合着土地,已经变色的血块沉甸甸的堆积着,每一划每一撇都是罪孽。
大阵的一侧,被划开身体取血的人们哀鸣着,被铁链囚禁着,一旁的祭祀惺惺作态着,比划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往生咒。
“能为大业献出生命,是他们的荣幸啊!”
火焰烧着了灯笼的纸壳子,将祭祀的脸倒映的更像是扭曲的恶魔:“这就是你们说的,自愿取血?把人骗出来,囚禁在荒郊野外,不顾死活的取血画阵?”
青螺质问道,只是这般质问,如今只是可笑,祭祀道:“这还只是第一步,等大阵启动之时,就当把他们的头颅砍下……”
青螺毫不犹豫的运起元素力,草系的神之眼发着光,几根长钉直直的扑向祭祀的面门:“你们简直是丧心病狂……”
“叮~”
长钉戳在岩壁上,留下几道细微的裂缝。
手持着长刀的盗宝团成员顺从的退回阴影中,悉心擦拭着刀尖的血渍。
章久抬腿就是一脚,失去力道的右手无力支撑沉重的身躯,青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你以为你现在还逃的掉?”章久冷笑道,“今日是起阵的最好时机,我的人全在这儿等着你完成这最后一步,然后乖乖送死呢。”
他痴迷的看着眼前的大阵,这是他一切的来源,他即将拥有取之不尽的摩拉,万人之上的地位,阴影中又出现了不少人,有些是青螺见过的,也有些没见过。
通缉犯,囚徒,失意的青年,颓废的中年,他们有同样的眼睛,罪孽的眼睛。
“不想死的话,就干你该干的事情。”
同样的铁链穿过青螺的手,她如同所有失踪之人一般,流着鲜血,在石壁上画下一个个崭新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