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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语焉不详的卷宗里,记载着两千年前发生故事。
打着帝君名号的投机者,编造花言巧语愚弄当地的臣民,哄骗众人将不多的财富供奉。
一年,两年,三年……
粮食,珠宝,奴隶……
干旱,大雨,瘟疫……
增长的贪欲需要更多的鲜血才能满足,但民众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等到愤怒的民众爬上高台,投机者瞳孔中倒映出燃烧的火把,恐惧,这才爬上他们的眉梢。
他不得不准备一场盛大的表演来完善他的骗局,他振臂高呼:
“我们需要一场祭祀!”
“只需要这最后一场祭祀!我将在众人面前,召请帝君!”
天衡山大雨如瀑,残缺的记载没有讲述他们最终的结局,只是山脚下的断壁残垣中,确实明确记载了那年,阵法的中央出现了帝君的身影。
当青螺一个人费劲的摇着轮椅,来到了章久的工位前,看到了那张透着罪孽血腥味的半成品阵法时。
多年前看到的故事浮现在她的脑海,她不得不开始思考应该给这个相似的故事一个怎样的结局。
一个属于她的,又符合帝君审美的结局。
符文一个个亮了起来,回旋着,飞舞着,拘禁于地面的纹路跃出了牢笼,环绕着中心的青螺。
“书上说,子时三刻是阵法成型最好的时候。”
她低着头,自言自语,推着轮椅的章久听不清,却能看到阵法在不断高速的旋转,好像多年的美梦即将实现——
然后被敲碎在正当头。
火把无法在没有氧气的地方燃烧,哪怕是封闭的洞窟仍旧有微风的徜徉。
从身体里泄露的业障是最好的方向标,从身体里流淌出的鲜血则是无声的祈祷。
早在两千年前,绝云间的槐树上就有飞鸟来筑巢。
腹部收到重击,章久甚至来不及张口呼痛,就一头撞在坚硬的石壁上,鲜血和阵法融合在一起,那样的血腥不堪。
他尽可能的睁开眼睛,却捕捉不到飘忽不定的疾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手下如同被收割的韭菜一般一茬一茬的倒在地上。
一旁还有青螺嘶哑的叫喊:“留活口!活口!至少等判了之后咱再杀!”
当最后一茬的韭菜……不是,是最后一名下属倒在地上的时候,光风霁月的少年仙人才出现在血海的中间。
“我从不杀凡人。”傩面下的眸子如同浮光跃金,对待敌人的残酷和风的温柔奇迹的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