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蹙眉拒绝了:“就算霍骁是你的属下,但他这过年过节的,难道不要回家过年吗?”
说到这里,越泽似乎想起什么:“诶,我才想到,之前霍骁说想拉拢我,那岂不是他是想把我拉拢到你身边去?”
越淮一顿,好像是这样。
越泽却兀自笑了起来:“这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吗?”
对于越泽无意识把自己与霍骁都划作“自家人”的范畴内,越淮心中有些暗爽,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嗯,回头我同他说说。”
越淮低下头,没让越泽看到自己翘起的嘴角。
“你最近有想起些什么吗?”
越淮想了想,如实说道:“我感觉我的记忆是从幼时开始恢复的,现在隐约能记起十来岁的事情了。”
“哦?”
对于越淮的十来岁,越泽似乎十分感兴趣。
“你十来岁的时候...应该非常养尊处优吧?”
越泽的思维飘散,似乎能透过现在这张成熟立体的脸,去回望那个十几岁青涩的人。
“嗯...也没有,那个时候...家里人总是要我稳重端庄一些,可我那时的性子似乎有些野,根本不听他们的。”
不知想到什么,越淮笑了起来,像是阴空中破开的烈日。
越泽再一次感叹这人的皮囊确实优秀,每次看到都能让他的心头微颤。
“也不知你是哪家的大少爷,日后恢复了记忆,记得来帮我把这小破屋修一修~”
越泽撑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对面的人,眸中不带一丝杂色,全是真诚。
这让越淮有些心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沉默的点点头。
......
第二日大早,越泽便去往李大哥家借牛车,期间越淮提议让霍骁前来接他们,却被拒绝。
两人晃晃悠悠的坐在牛车后面的板子上,前面的李大哥乐呵呵的,他也正要去备些年货呢。
到了镇上,越淮二人同李大哥分开,并约定了归程时候,转身沿着热热闹闹的集市走去。
街上有卖红对联的,越泽挑了一副买下,又去寻了家肉铺,提了几斤肉回来,还和那摊贩你来我往的砍价。
随后是一些易储存的干货,途中路过一家卖麦芽糖的,越泽没忍住,买了一点,含在嘴里边感受甜腻腻的滋味便去寻别的东西。
新衣服不用买,之前买过了,越泽看了眼越淮脚上的布鞋,拖着对方去购入了几双厚实的新鞋,又买了些来年下地穿的农鞋。
“要买鞭炮吗?”
越泽嘴中含着麦芽糖,口齿不清的问道,越淮看了眼,拿起几个小孩玩的让摊主包起来,自己从怀中掏出几文钱递了过去。
“你哪来的钱?”
越泽惊讶的看着他,他怎么不知道越淮身上竟然还备了钱?
“哎呀这位小哥儿,可不能把夫君看得这般紧哩,手中上不拿点钱,那怎么应付事哩!”
卖烟花的摊贩是个年岁较大的老汉子,眼神似乎不太好使,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听到越泽的问话,有些不赞同的说道。
越泽一愣,出言解释道:“不,我不是哥儿。”
“啊?”那摊贩一愣,目光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一会,连连说道:“哦哦不好意思啊,两位也是不容易,这个世道啊,你们这种还是少见,抱歉啊,再送一条给你们。”
越泽懵懵懂懂的拿过那摊贩送的一小条鞭炮,迷茫的看着身边的越淮,对方却轻咳一声道谢:“多谢。”
说罢拉着越泽就走了,路中越泽问他:“那摊贩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多送了我们一条?”
“应当是刚刚把你认错哥儿的赔罪吧。”
越淮说得漫不经心,越泽也没往心里去,只是一心嗦着他的麦芽糖。
两人又买了些挂在檐下的灯笼,拎在手中站在和李大哥约好的地方等他。
“我爹娘去世之后,我还没买过灯笼呢。”
越泽看了看越淮手中折叠的灯笼,突然说道。
“嗯?为什么?”
越淮垂眼看他,目光温柔,心中隐隐有个猜想,这让他的心跳很快,勾起嘴角含着笑。
“没必要啊,我一个人要灯笼干什么?又不热闹,买了副对联回来就不错了。”
越泽说得无意,但却让越淮心中暗自窃喜。
“这样啊,那今年我陪着你,家中也能热闹许多。”
“是啊,挺好的。”
越泽没有去看越淮,自然也没看到对方眼中闪烁的亮光和开心的嘴角,反而远远看到了李大哥。
三人又吭哧吭哧的回到东饶村,越泽给了几文钱李大哥,对方一直推脱,却被强硬塞下,无法,李大哥只得收下钱离开。
一回到家,越泽便开始将买回来的年货一一分好,整整齐齐的码在;里屋,而越淮则绕到后院查看情况。
他们才种下这些新芽就下了一场雨,好在雨势来势汹汹,新芽却格外坚强,没有一棵被打倒,越淮将零星几个歪掉的扶正,摸了些土压好,这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