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越泽来到医馆,有几名染了风寒的村民正在等候,他手脚利索的给他们开了药,打了个哈欠。
正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至近。
“诶,润哥儿来啦,正想去找你呢。”
润哥儿裹着厚厚的袄子,小脸冻得通红,还时不时吸吸鼻子,好不可怜的模样。
越泽见状连忙将人带了进来,如今临近年关,温度也是一天比一天要寒,润哥儿身子不大好,这般在外边冻着,极其容易染了风寒。
“哪里不舒服吗?”
越泽搭了两指在那纤细的手腕上,眉头蹙起,还真的染了风寒,只是不太严重。
“泽哥哥。”
润哥儿的嗓音有些沙哑,说一句话就要吸一下鼻子,他蹙着秀气的鼻头说道:“好像有些不舒服,娘让我来寻你瞧瞧。”
“嗯,是有些染风寒了,不严重,我开些药你拿回去喝。”
听到越泽还给自己开了药,润哥儿瞬间就有些不情愿,他苦着一张巴掌大小脸问道:“苦吗?”
“苦啊,不苦你怎么长记性?”
越泽一眼就看破了对方那点小心思,估计是前些日降温,又爱漂亮,不肯穿他爹娘做的厚袄,这才让自己现在这般难受。
他的目光如有实炬,润哥儿低着头撇嘴。
“以后不敢了。”
越泽哼哼两声,真不敢还是假不敢,他可是比谁都清楚。
“把这个也拿回去吧。”
越泽起身,将背篓里的药膏拿出来,递给润哥儿。
“这是什么?”
“前段日子你爹可为了王二那事愁坏了,问我能不能弄点美白养颜的药膏来哄哄你。”
他冲着药膏“喏”了一声,润哥儿的双眸瞬间有了神采,还哪有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样,越泽看得好笑,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并未多言。
润哥儿年岁还小,又被爹娘娇养着长大,虽说家中条件一般,但对于这个孩子,夫妇二人也是尽了心的,从王二一事不难看出,他爹娘只希望他嫁作人家的时候,还能保持着这份天真。
见那道娇小身影欢呼雀跃的离开了,越泽轻笑一声,看了看外头天色,有些阴沉,怕是要下雨。
大雪前的雨,总是下一阵冷一阵,越泽紧了紧身上的厚袄,呼出一口白气,关上了医馆的大门。
回到家中,越淮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正闷在锅中等着越泽的归来。
见人回来,越淮扬声喊道:“洗手吃饭吧。”
越泽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将背篓放在一旁,洗净双手坐在屋内,外面太冷了,已经不太适合在院子里吃饭了。
一顿简单却又热乎的午饭结束,越泽摸摸吃饱的肚子问道:“我下午要去趟镇上。”
越淮放下筷子抬眼看他:“去买东西吗?”
“去备一些年货,过年那几天我也不去医馆了。”
越泽将手指缩进袖子里,感觉四处都在漏风,冻得他骨头疼。
“在家中休息?”
“嗯,到时再让李二娘或者方奶奶帮我们杀只鸡,除夕那日炖了。”
越泽的下半张脸也缩到衣服里去了,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十分可人。
越淮看着他水润的双眸,喉头滚动了一下:“好,杀鸡的时候我也学学。”
缩在厚袄里的人弯起了眉眼,漂亮清秀,像是这冬季里的一汪清泉,不会被冻结成冰,永远迎接着春日的到来。
“感觉你现在真的什么都学会了,会烧火,会做饭,会砍柴,现在还要去学杀鸡。”
听着越泽的调侃,越淮只是低头不语,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心中藏着的隐秘想法却无人能晓。
“这样不好吗?”
“当然好啊,只是偶尔也会想,若是你的记忆恢复了,离开了这里,我估计还会有些不习惯。”
越泽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惋惜和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不舍,正中越淮的下怀。
“那我就......”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外面传来一声震耳的雷声,将屋内的两个人打的措手不及。
两人一同转头去看窗外,只见那道雷声过后,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打在土地上,打在屋檐上,打在了越泽的心中。
他没有听到越淮想说的那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对方说出什么话。
越泽垂下眼帘,因为阴雨而有些阴暗的房间让他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只是下午的年货,是买不成了。
冬雨来得又急又凶,似乎只是想将这片土地浸湿,然后便及时收手,重新露出不算温暖的阳光。
虽然雨停了,但越泽也歇了去镇上的心思,无他,泥泞路不好走,连带着牛车都会有些吃力,反正距离除夕还有段日子,也不急于这一时。
“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越泽坐在桌边继续看着他的厚医书,而越淮则斜靠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越泽的问题,他只是抬了抬眼,思索了片刻摇摇头:“没有,要不让霍骁去帮我们准备吧。”
“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