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淮看了看那漆黑的汁水,有些好奇:“那医书中不是说药膏是白色的吗?”
“嗯,等它凝固就变白了。”
越泽浅笑道,在小盆上面覆上一层薄薄的布,放在厨房一角的阴凉处等待凝固。
“是不是有些无聊?”
越泽看了眼越淮问道,对方点点头说道:“你以往都会干什么?”
“嗯...和现在没什么区别,早上去医馆,晌午睡一会,下午醒了就看会医书,或者去山上寻一寻草药什么的。”
“每天如此?”
“每天如此。”
越泽回答的很轻描淡写,似乎并没觉得这是多么枯燥的生活,对他而言,这种平静的日子深深刻在他的心中,他不喜欢咋呼喧闹,这般安静独身,最好。
越淮不知在想些什么,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耍剑给你看吧?”
说到这个越泽便来了精神,他瞪大双眼期待的看着越淮:“你可以教我吗?”
越淮挑眉,思索了一下,又看了看越泽那纤细身躯,有些犹豫:“可以是可以,但你底子有些差,不一定学得会。”
“没关系,当锻炼身体了。”
越泽卷起袖子,斗志满满。
不过一刻钟,越泽再次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惰性,他将手中的竹棍一丢,跑回房间坐着,闭着眼趴在桌上。
“怎么了?”
越淮奇怪,练得好好的怎得突然跑了?
“是累了吗?”
他走上前去,想摸一下越泽的额头,但伸在半空的手顿住,重新垂落在身侧。
“没有,只是对自我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越泽的语气疲惫,越淮听着也有些发笑,心中也明白了:“那就不练了,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习武的。”
“唉,只是想着学点防身术嘛,而且中午看你练剑的样子挺帅气的,看来我是注定无法像你这般英姿飒爽了。”
越泽直起身子,仰靠在椅背,闭着眼念念有词。
越淮的嘴角勾起,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一只手握拳掩饰性的在遮在嘴上,轻咳了一声。
“你这样已经很好了。”
越泽摆摆手,压根没把越淮的话当真。
“算了算了,出了一身汗,我要烧水泡澡。”
越泽的语气中有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理所应当,而越淮也没有点破,而是十分享受对方这有些耍小性子的吩咐。
等到越泽舒舒服服的泡在浴桶里,外面天色已暗。
其实不过刚过晚饭时间,只是寒冬夜的早了些。
等他终于把自己泡的热乎乎的出来,越淮已经做好了晚饭。
越泽坐在桌边,咬着筷子开玩笑道:“完了啊,你要是恢复记忆跟着霍骁走了,我可咋办啊。”
越淮放菜盘的手一顿,抬眼问道:“怎么了?”
“你看,现在烧饭是你,劈柴是你,干啥都是你,我好像什么都不用干,等你走了,或许我还会不习惯呢。”
越泽撇嘴说道,语气中带有些许可惜意味。
“不会走的。”
越泽哼哼笑了两声,没把他的话当真:“迟早有这一天的。”
越淮看了一眼他,又深又重的一眼,像是冬季里沉重的寒霜。
“快吃吧,待会菜凉了。”
......
第二日大早,越泽起床后看了眼那药膏,已经成型,嫩滑如玉,他挖了一小块放在手心揉开,然后涂抹在脸上。
这时越淮走了进来,看到他的动作问道:“这药膏效果真有那么好?”
“毕竟都是些养颜的药材,多多少少有些作用,这一小碗够润哥儿用很久了。”
越泽将药膏放进背篓里,心情很好,润哥儿现在没有什么烦心事,又得了药膏,自然是极为开心的。
“你很看重这个哥儿。”
“自小一起玩到大的,他也比较依赖我。”
越泽头也没回的答道,随即背上小背篓出了院门:“我走啦。”
越淮看着远去的人,心中的阴霾已经有些压制不住。
越泽不管怎么看似乎都对自己没有别的想法,反倒是对那些哥儿们殷勤的不得了......
罢了,自己还有时间,别说现在记忆尚未恢复,就算恢复了,越淮也不觉得自己会离开越泽,毕竟这是他寻找了许久的人。
想起记忆中那道模糊的小小身影,逐渐的和越泽远去的背影重合。
一只手扬起,完完全全的盖住了越泽越来越小的背影,然后手心握紧,将其紧紧抓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