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整个人扑到了夏榆音身上,把他环着结实地抱在怀里,头埋在对方颈窝处深深呼吸,看到裸露的光洁脖颈时,张口轻轻咬了一下。
待在室内,对方没有穿很厚的衣服,因此□□的触感清晰地从手臂、掌心处传来——比他想象的要软。
夏榆音被突然扑过来的人吓了一小跳,头无措地仰着,眼前是白花花的吊灯,双手张在半空中,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最后还是落在了扑过来的人的背上,像他给自己顺气一样,一下一下拍着。
“怎么了?”
夏榆音以为他是心情不好才这样。
“很久,没有抱你了。”
这不是说出来了嘛。
抱了半天江聿还是不肯撒开,只能保持这样的姿势,说着黑了夏榆音电脑的账户的情况。
“你认识这个账户吗?”气息打在颈侧和脸侧,酥酥痒痒的,讲话的时候头就离开一点,不讲话的时候就埋得更深。
“不认识。”夏榆音怀疑他要把自己吸干。
“如果我再继续追下去的话,很可能涉及到你们内部机密,所以域名解析和反向查询交给你可以吗?”
“好,你已经做得很多了。”
“你说完了吗?”夏榆音在脑子里整理好新的信息,把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推起来,拿出早上魏嘉星交给自己的文件。
“那到我说了……你别恨屋及乌挂脸,文件又没惹你。”夏榆音怕他又不听,特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臭得要命。
“魏嘉星跟我说,这份数据有问题,虽然只改了其中一个,但这样就变成了和以前的一模一样,但是这不可能。”
“原始数据在我手上,要替换重新提交不难,问题就是——这数字是谁改的。”
夏榆音把文件拍在桌子上,抱着双臂往后靠,自然地接过江聿递来的水。
“还能有谁,我记得他还是特地卡着点交的,混在其它材料里,”夏榆音喝了一口水,“我也是眼睛瞎,竟然没看到他把这里改了。”
“不怪你。”还是干干的。
夏榆音笑着点点头,“我打算过了中期审查就去报案,先抓一个,不然他后期还得动手脚。”
“好。”
“好了——事情都说完了吧?我去洗个碗。”
身边的沙发陡然恢复原状,从厨房小阳台上吹来的风呼到江聿侧脸。
“我洗。”江聿把夏榆音按住,先他一步走到厨房,轻车熟路找到手套。
“不是说今晚我来做吗?”
“以前不是达成共识了,做饭的人不洗碗。”
夏榆音跟着走进厨房,笑道:“那要是你做饭谁洗碗?”
“洗碗机。”
厨房门好像有魔法,谁靠上去就会变得多话。厨师靠在门边,借着晚风驱散困意。
“不过还真是,感觉你比以前多了点闲暇时间,”夏榆音看着那只正在擦碗的手,冷不丁地开口,“真是难得。”
“每天只完成额定的工作,准点上下班,”江聿擦完碗,放进消毒柜,“就当提前退休。”
没见过退休了还准点上下班的。
饭吃完了,事聊完了,碗也洗了。夏榆音开始思考怎么把今晚结束掉。
直接赶人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不过他没想到还有一件事,也没想到江聿要把这件事交给他。
“你可以,代替我去见江明义最后一面吗?”江聿站在门口,手放在门把上,面容沉着认真,看得出来,他已经思考了很久。
“我想了两天,要不要让你来承担这件事。但我想到现在,还是觉得单凭我没办法把他彻底送走。”
夏榆音严肃地回视他,想了一会儿,“其他人呢?”
“什么?”
“你的备选人,没有能去的吗?”
江聿盯着他,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备选人。”
那天晚上,夏榆音答应了一个无理的请求。
那时他的肺腑不停地言语,大脑吵得快要爆炸,它们翻来覆去只是在说——那人的果已经注定,但你们的因还没有结束。
他靠着这句话自我安慰,告诉自己没事的,只是见一个人而已。
而后他再次抬头,再次撞入那双棕黑色的、总是看着他的眼睛,哪怕在这种天旋地转的时刻,那双眼睛里也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于是,似乎是被那双真挚的眼睛所迷惑,又似乎只是被某一句话迷了心窍,在提请求的人离开家之前,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说了“好”。
向来坚定绝不介入他人因果的夏榆音,在那扇悄然打开的门前,第一次破了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