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榆音摊开一张纸,思考半天后开始写写画画。
[王八蛋 请求视频通话…]
夏榆音还没来得及抬头,路过的同事就眼疾手快地点了接通键。
“……”
“哟,江董,”同事凑到夏榆音旁边,挤进屏幕里,“晚上好。”
“你好,”江聿应了一声就马上转移视线,“榆音,吃晚饭了吗?”
夏榆音依旧没抬头,“吃了。”他说着往纸上吹了一口气,撇开橡皮屑。
“你画什么呢?”对面终于发现了他的动作。
他终于抬头,狡黠地晃铅笔,“保密。”
“今天你瞒我两次了。”江聿立马垂下眼尾,语气焦急。
夏榆音收起纸笔,满意地笑了笑,直视镜头,“那我怎么办?”
身后的同事默契地互相确认目光,又唰唰射过来。围观夏组长的感情生活,他们乐此不疲。
奈何夏组长把音量调小了,还戴上耳机。众人顿感可惜,只能被迫学会读唇语。
他们看到江董的嘴型有所变化,但太过简短,实在猜不出说了什么。
只有夏榆音知道他说了多恐怖的话。
他说:“哄我。”
夏榆音“蹭”地站起身走了出去,手机被揣进兜里,视频画面一片黑。
“你明天开会之前先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
“没有水。”
“谁信。”
北京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元江还留有最后一丝亮光。夏榆音说完话,才舍得让手机重见天日。
“说正经事,到今天为止……”夏榆音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和江聿说比较好。
“先别说,”江聿猜到他要说什么,及时制止,“先别说,你现在环境特殊,他的同伙很有可能在你身边。”
夏榆音点点头,“你说得对,那你那边有新进展吗?”
“有,但还是等你回来再说,”江聿的语气恢复常态,“目前收集到的所有证据都已经做好了区块链保存,你放心。”
“辛苦你了。”
走廊上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同事们都在室内等着上山,一扇门隔开两个世界。
还好,两个世界都感到幸福。
“榆音,你怎么不问我的事情?”
江聿还在办公室,窗外的高楼大厦射灯不停,甚至晃了夏榆音的眼睛。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江聿阴阴的脸色,但并不吓人。
“最重要的一般都是压大轴——你知道吧?”
夏榆音笑眯眯的,给对面焦躁的人顺毛,说已经采纳了他的建议,给窗帘加了一层遮光布。
江聿瞬间恢复了神采,笑意渐浓。
“你的伤怎么样了?按你上次说的时间,已经开放探视了吧。”
“我去看过她了,情绪稳定了很多,没再伤人了,”江聿隐瞒了被掐的事,露出小臂的伤,“这个还没好。”
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没好?
“找你的医生朋友,”夏榆音想起一个没见过的人,“霸总的医生朋友。”
“我没有。不过没关系,再过半个月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
很有骨气,但表情出卖了他。
“不知道你从哪里学的这种话,记得把水倒了再去开会。”夏榆音手一挥,说着就想挂电话,他的图还没画完。
“你在关心我对吗?”
“没有的事。”
夏榆音露出了马脚,他已经找到了空隙。
“那你现在是在干嘛?”江聿追问。
夏榆音身后的门打开了,人群涌出,背着包,拿着记录设备,顶着黑眼圈。
“组长,走吧。”
夏组长朝身后看去,顺手数了人头,检查好该带的工具,“晚上环境更复杂,大家做好防护。”
江聿看着夏榆音马上投入工作状态,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尽管画面里看不到他的脸。
同事已经悉数走出观察室,夏榆音殿后,脚步声从手心传到江聿耳边。
他一直等着,心瞬间躁动不安起来,等到甚至想要立刻飞往元江。
他以为夏榆音忘了还在跟自己打电话。
研究队的脚步踏上岩石土堆,夏榆音站在队尾。
晚上风更大,在寂静的山林之间,江聿终于听到了心心念念的回答。
“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