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饮檀气恼,用力捶打着段竟将人用力推开了些。
段竟轻笑着命侍女带她走了,这才慢悠悠地转回头来,看向费舟,他幽幽挑了下眉。
“来了。”
费舟这段时间很是狼狈,他苦笑着走进屋子里,一眼就看见了墨砚的造型。
是颇为可爱的风格,墨砚上坐着一个小娃娃,怪可爱的。
再看整个屋子里,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朝廷重臣的屋子,那股老古板的气质被冲淡不少。
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显示自己的所有权。
“这是御书房大学士陈笃给的回信,还有李正信给的回答,我都没看。”费舟摇了摇头,“和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倒是从没把我当过朋友。”
段竟懒洋洋坐在位置上,略低的领口露出一截脖颈,光洁的皮肤上印着一个明晃晃的印记。
费舟移开视线,觉得自己和段竟的合作还有继续,于是开口:“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存了点心思,但是咱们之间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伤了和气不是?”
段竟将一张书信放在桌上,推到费舟面前:“看看再说吧。”
费舟打开信件,脸色从高兴逐渐变为了恐惧,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那信纸掉在地上,最后被费舟一脚踩在地上,他声音发着抖:“兄弟一场,你要把我逼上绝路。”
那信纸上赫然是段竟已经写好的奏折,日期是今日,也就是说段竟已经将这封奏折上奏给了皇帝。
这本奏折足以作为段竟一切行动的收官句号,从此以后,朝廷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和段竟为敌。
段竟不置可否,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又拿出了另一本,“别着急呀,我这不正是把你当做兄弟吗,还没有给陛下看呢。”
他蹲下来,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费舟:“你还有一个机会,现在杀了我,不过你敢吗?”
费舟腿脚发软,他痴痴地抬头,正对上段竟阴郁的眸子,那种被鬼魅盯上的恐惧又回来了。
费舟嘴唇翕动,他摇头:“你树敌太多,最后只会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你连她都保护不好。”
段竟听了这话,脸色彻底沉下来,他一脚踩在费舟手掌上,微微用力,“谁说我怕树敌了?”
“你要做什么……你现在还是要报仇吗!?”
“段竟……我知道的,你只是想要报仇对不对?”费舟平时在外人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如今已经大惊失色。
段竟当然知道,这世上没有真正没有弱点的人,如果有,只是他还太弱小。
段竟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死人,他微微拧眉。
和费舟成为“朋友”,纯属巧合,他无意间被费舟知道了些过去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没和他撕破脸罢了。
“你急什么。”段竟轻蔑地拿过那封信,“也没写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写了点你的阳光事迹罢了。”
他凑近烛台,一点一点把信件烧毁。
身后的费舟猛然暴起,一双手成挟持状,想要掐住段竟的脖子,只不过被他抢先一步,摁倒在地。
费舟脸色涨红,他清晰看见段竟眼底的野心。
“别、别杀我!”
段竟勾唇:“替我做一件事情,如何?”
费舟冷静下来,想要和段竟周旋,但发抖的双股却暴露了他,他彻底输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心理防线首先就崩塌了。
顾饮檀原本想要找段竟说事,结果听见里面隐约传来惨叫。
她犹豫着把手放在门上,下一刻,房门“唰”地被打开,费舟慢吞吞出来。
一瘸一拐的,手掌上还有伤口,她心一惊,眼神随着费舟而动。
费舟连半个眼神都不敢分给她,惶恐不安地离开了。
“诶……”顾饮檀刚转过头去,就被一只手捂着脖颈转过来,段竟牵着她往外走。
“怎么了?”段竟问她。
“没事,我想要摘枇杷,你给我摘。”顾饮檀指了指树上的枇杷。
庭院里的那棵枇杷树很高大,高耸壮硕,在京城里,枇杷树并不多见,这么高大的树更是少见。
“这结的果子可真是好呀,黄澄澄的,做枇杷露最好不过了!”黄湘娘拍着手说。
顾饮檀挑眉:“枇杷露?”
黄湘娘说话的时间里,段竟已经命人取来了长钩,他在长钩下套了个袋子,每钩动一下都有枇杷果子掉进袋子里。
哗啦哗啦的,树叶摇摇晃晃下了不少。
顾饮檀没见过这场面,她不由得笑了下,“我也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