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饮檀眼睫轻轻颤抖,就看见从侍女身后走来的男人,她揪紧了衣袖,往后走了两步。
药包就在她的衣袖里,还没藏好,她没想到段竟直接追了出来。
“我很快就回去了,你怎么来了?”顾饮檀仰头,额角的发丝被男人撩到耳后。
段竟柔声说:“你到这种地方做什么?”
虽然是温柔的,但段竟的语气并不像是询问,不管顾饮檀说什么,他都有办法知道真相。
顾饮檀也没打算掩藏,她点头说:“来抓了几服药,我之前吃惯了这里的药。”
段竟眼神看向医馆,手指轻轻摸索着她细嫩的脖颈,仿佛她说的若是谎言就会立刻用力掐下去。
“我说的是真的啦,我想吃奶皮酥了……”顾饮檀嘟哝着,话还没说完,她腰身一紧,被段竟用力揽进怀里。
“哎!”
一个瘦弱的男人从旁穿过,只差一点就撞上顾饮檀,好在段竟一把揪过她。
顾饮檀惊魂未定地趴在段竟胸口,连呼吸都喷在男人面上,她一瞬间呼吸都清醒过来。
段竟身上的百合香和她的味道有些不同,并不似她的清软,反而猛烈汹涌,还夹带着略微的墨香,顾饮檀的鼻息一时间只有这股味道。
男人的味道将她四面八方包裹起来,那些复杂的气味通通退散开。
“走吧。”段竟不再问她,牵着她的手,承保护姿态地抱着人往外走。
医馆内,窗户只张开了一条缝隙,顾流章隔着日头的昏暗,只看得见顾饮檀的裙摆。
他怔怔的,看见一个男人抱着她,那衣着打扮,金贵讲究,不仅仅是富贵人家,还及其有地位。
顾流章不是很意外,顾饮檀皮囊好,不管是谁,至少她还活得好好的。
等到顾饮檀彻底走得没影了,顾流章走近那正在抓药的老大夫。
“她刚才在这儿抓了什么药?”
大夫手里没听过,这段时间城里莫名开始多了风寒发热的,这里就他一个读了点书的,懂点医术,已经连轴转了好几日没睡过了。
“你说什么?阿海啊……你去抓点三夏汤过来。”老大夫埋头做事,写完单子递给那病人,“啊……我简单和你说说,你这脾胃可差了,今天起每日用黄泥盅煮水喝,有事没有喝点三夏汤,风寒以自然就好了。”
顾流章走到药柜旁抓了三夏汤,回来的时候又不见了老大夫,他看着排着长长队伍病人,直接坐在了问诊位上。
“大夫大夫!”
前来看病的已经病入膏肓,也不管是谁,直接伸手,“大夫,我最近总觉得浑身发冷,夜里睡不着啊……”
又是这种症状,顾流章这段时间跟在老大夫身边也学了点皮毛,他看了看,说:“吐舌。”
舌苔发黑,症状八九不离十了,他手指搭在那脉象上,道:“晚上睡觉前喝点寒天草泡水,用凉水泡,早晨起来如厕,一月后再来。”
话音刚落,顾流章身后传来一点笑声,他一转头就见老大夫站在身后。
“臭小子,你还看起病来了。”
顾流章敛眉,还没起身就被老大夫按着身子坐好。
“坐好,看诊就要有看诊的样子,你刚才摸了他的脉?可有气虚体弱之像?”
顾流章点头,老大夫便说:“那好,就按照你说的办,我给你作保。”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病人,医馆内还是水泄不通,老大夫昏昏欲睡地靠在桌上,已经意识迷糊。
“老先生,我想问问……今日那个姑娘,她在你这儿喝了什么药?”顾流章小声在老大夫耳边说。
老大夫睁开眼睛,轻咳了几声,今日来来往往那么多姑娘,但老大夫就是能立刻明白过来他说的哪位。
“哦……你喜欢人家?”
顾流章一噎,“老先生,您就别拿我打趣了!”
“呵呵呵……你可别一朝失误,耽误了人家,人家出身显贵,哪里看得上你哟,人家姑娘只怕是和夫君闹矛盾,可恩爱着呢……”
顾流章脸色一变:“夫君?你怎么知道的?”
老大夫捋着长须,老神在在地摇头:“我就是知道,那姑娘找我要的是避子汤,不过我这有一味药少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哦……”
顾流章皱眉,望着门口的位置,顾饮檀竟然需要偷着喝避子汤。
*
费舟今日照常来见段竟,他心底怀着事,这段时间又忙于未婚妻的事情,心事重了不少。
“侯爷?侯爷……?”费舟站在长廊的端头,刚好看见从房门中走出来的一道身影。
他一喜,刚要开口:“顾——”
那抹身影被追上来的段竟拉住,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他很快顿住脚步。
顾饮檀不知怎么了,段竟忽然扣住她的腰身,抓着她吻了好一顿才将她放开。
她气喘不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