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以后别用洞天,里面是人工锻造假山木桥,鹅卵石铺就的地面。
耳边回响潺潺流水声,林絮她们经过一处水榭亭台,还要再走一段路,两边竹林随风沙沙作响。
空气清新,林絮心胸坦荡不起来,舒清柚和舒绒两人安安静静不说一句多余的废话。
只是佣人会拿出对讲机和谁交代说人马上来。
舒清柚远远望去,一位中年女性头发随意束在头顶。
穿着紧身深色工作服,跟前机器声发出轻微嗡鸣,她双手贴着长泥条粘土,在机器上有条不紊地拉坯。
老师越泱是中日混血,Omega,在日本出生,长大一些接触东方陶瓷,爱上这门美学艺术,并从中悟出茶道哲学。
对于色釉和陶土颇为讲究,来A大当陶瓷专业老师时,经常不远万里去各个城市研究土壤。
舒绒看到转来转去的土团子眼睛亮了下,她也想玩泥巴,可在妈妈的怀里不好乱动。
双手环住妈妈的脖子,撒娇。
但舒绒只能发出哼唧的小奶音。
舒清柚拍拍她的后背:“乖。”
随后佣人带她们来到一处榻榻米静室,脱下鞋,来到室内,在蒲团坐下。
林絮也奇怪自己为什么很自然就跪坐在蒲团中,她闻到股焚香,使人心安。
舒清柚记得这是老师喜欢的香。
不禁想起当学生期间,老师没少夸奖舒清柚有潜能,并用自己的钱买下舒清柚的一件作品。
作品名‘旷野’,实际上是一个弯曲的茶壶,三种釉料叠加,机缘巧合下烧出层次分明的抽象空间感。
而这件作品正明晃晃摆在架子格间。
舒清柚眼眸沉寂几分,几个呼吸后,她移开视线。
闭上眼睛,她偶尔会做的事情,这几年学会的,冥想。
可林絮哪能静下来,本来就虫鸣不绝于耳。
她凑近舒清柚,舒清柚柔美的脸庞映在几缕阳光中。
脸上白软的细毛轻微摇晃。
旁边的舒绒看似很乖,实际上林絮明白,这小妮子肯定想出去玩,但又胆小如鼠,只能眨巴眼睛发呆。
好可怜啊,这么小的孩子就被舒清柚带来折磨,她心念一动。
故作咳嗽一下,舒清柚不为所动,林絮长呼口气,扯了下舒绒的衣服。
舒绒抿嘴侧身,林絮狡黠笑了笑,趁着舒绒没注意,把她抱了起来。
受到惊吓的舒绒猛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停在林絮怀里挣扎,林絮不如她所愿,一把捂住她的嘴。
开玩笑道:“嘿嘿,再挣扎,我就把你卖掉哦。”
舒绒一颗心砰砰乱跳,很快林絮就感觉到手上黏黏湿湿的。
“欸,不是,怎么又哭了,我说假的,你等会哦...”
林絮加快速度跑到那做陶艺的师傅那,越泱左手放在坯圆心内部,拇指食指弯曲向里施压足够的力来拉黏土。
“你看嘛,绒绒,我来带你玩泥巴了。”
果然,舒绒不哭了,她确实想捏泥巴,平常妈妈都不许她和别的小孩玩。
别的小孩都是脏兮兮的,她很干净,但是她不开心。
进入心流状态的越泱不喜欢被打扰,更别提还有小孩子嚷嚷着要玩泥巴。
她一抬头,有点眼熟,在她们的圈子里,基本上都认识她,宴会上见过一次。
但和她印象中位高权重的Alpha出入有些大,手上抱着的小女孩哭成小花猫了,林絮一直耐心安慰。
越泱不确定:“你是...林絮?”
“啊?师傅你认识我?”
越泱起身,关掉拉坯机,莫非认错人?
师傅...
越泱旋即反应过来,“你和清柚一道来的?”
林絮点点头,她和舒绒都有点失望,怎么把机器关掉了,那还怎么玩泥巴。
应该是去洗手了,林絮抱着舒绒在原地等待,没把人等着,倒是佣人领她们回去。
林絮迈开腿,但舒绒却紧紧抓住她的衣领。
“嗯?”马上领悟到舒绒的意思,“稍等片刻~”
越泱从静室边侧室出来,换了套轻便衣服,绕过屏风。
舒清柚屏气凝神,双目微阖。
自从舒清柚出院后,对陶艺也失去以往热情。
她知晓舒清柚的难处,提出帮忙,也得到意料之内的委婉拒绝。
三年未见,此番,这孩子也看到了她将她的作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希望舒清柚能重拾理想,毕竟这么多年来最具天赋的学生。
舒清柚现在五感很清晰,听见老师在她后方停住。
早在林絮自以为是瞒着她把舒绒带走,她开始静不下心。
如果当初没有那般窘迫不堪,没有那般疲于奔命。
林絮可以对她稍微好一点,只需要给她一丁点温暖,她也可在寒冷黑暗中当救命火花。
也不至于狠心拒绝妹妹的关怀。
不理会导师的中肯建议。
对于朋友的援手,她冷漠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