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些疯言疯语，校园墙上的照片让她有些想笑。

老男人。

噗，陈乐听了的话肯定气得跳脚。

真好，没有莫名其妙的人来烦了，乐得自在。

要跟肖梦保持点儿距离，有些话她自己不在意，肖梦的话，不一定呢，毕竟她那么，想交朋友。

被她知道了的话，又要哭，麻烦得很，陈月笑了笑。

陈乐最近瘦了很多，陈月很难看不出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瘦这么多？”陈月紧张地问道。

“没事，最近作息不规律，有些厌食，我拿药了。”陈乐说着，晃了晃手里的药瓶。

陈月面上点点头，私下把陈乐的药检查了一遍。

确定只是些神经性药物，松了口气。

陈月没法想象，陈乐，她的哥哥，出现意外，自己会怎么办。

“会唱歌吗？”陈月从书里抬起头，扭头问旁边的人。

肖梦每天都会抱一本练习册，她是真的不理解，学理的都这么拼吗。

也不知道，会不会容易秃。

肖梦懵懵地抬头，整个人还沉浸在被习题霸凌的余韵里，摇了摇头。

“不太会，小学的时候，参加合唱团都被踢出去。”肖梦道。

合唱团都能被踢出去，唱的是有多差，陈月这么想着。

另一边安慰道：“合唱团而已，没事没事”。

肖梦把头埋进腿里，一副委屈样。

“我给你唱首歌，好吗？”陈月摸了摸她的头发。

肖梦的头发有些硬，陈月想着要是她剪短发的话，肯定跟刺猬一样。

陈月开口开始唱歌，她没学过，但是胜在声音好听，也不跑调。

一时有点跟书里的人共情，她坐在舞台上，弹着钢琴，硕大的剧场，只有一位观众。

“跳舞吗？”

这句话，仿佛在汹涌的海面上放了一把火。

亮光没有被扑灭，反而越烧越旺。

陈月笑着答应。

像是打开了禁忌之门，她不自觉地爱上这种感觉。

她背叛了原来的自己，名为自由和爱的火焰，紧紧包裹住她。

陈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已经上课的班级，依然吵嚷。

“看群里，刚才他们拍的，我艹，太炸裂了。”

陈月听到这话，一副凑热闹的心态，打开手机。

她翻了翻聊天记录，眉头紧皱。

肖梦？这是肖梦？！

陈月猛地起身跑了出去，吵嚷的教室，因为她的动作，安静了一瞬。

肖梦呢，去哪儿？

她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跑到肖梦教室门口，没有看到人。

陈月现在有些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借书给她，好好地做她的练习册，就不会有这档子事。

她跟一个趾高气扬的女人擦肩而过，她停了下来。

肖梦妈妈？

想清楚想要追过去，女人已经消失在了楼道她走到办公室，肖梦站在里面。

【那是她妈吧，我看她被打了好几巴掌】

【后面还在地上打滚】

【摊上这样的父母，也是倒霉】

【我是她之前同学，她妈之前也在学校这么闹，都出名了】

群里的消息，在陈月的脑袋里，一遍遍闪现。

或许，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吧。

陈月站在门口，咽了口口水。

肖梦怎么想，她会不会把这一切算在她头上。

肖梦会不会，以后，不再理她。

这算什么？她不在乎。

陈月这么想着，心里却闷闷的。

之前觉得一个人好好的，现在又是怎么了。

肖梦走了出来，表情淡淡的，脸有些肿。

陈月想都没想，把她抱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陈月不停地说道，眼泪控制不住。

为什么，她在内疚什么？

肖梦紧紧地抱住她，哭得可怜。

好奇怪，明明自己的生活都一地鸡毛，还有心思心疼别人。

陈月拉住她，带她一路往外走，走到实验楼。

破败的楼，莫名的跟两人有些配。

“有些父母，本来就不会爱他们的孩子”，陈月说道，“所以，我们才要去找，那个真正爱自己的人，哪怕那个人只有自己”。

陈月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些话，话虽然是她说出来的，但是她自己也没办法释然。

不过，好在，她还有哥哥。陈月看了一眼肖梦，笑笑。

没事，我勉为其难的先爱你一下。

“哥。”陈月声音暗哑，可是眼睛落不出一滴泪。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被拖进殡仪车，可是腿站在原地一动都动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想不通，一切都那么不切实际。

明明中午还一起吃了饭，明明几小时之前，还在跟她开玩笑。

她没法接受，一场车祸，轻而易举地就把她的全世界带走了。

陈月才意识到，无论多大的火，都能被扑灭。

她带着唯一的小火苗，躲过刘医生的监视。

陈月撬开实验楼的门，本想着带肖梦来，对不起了，要食言了。

她怕看到肖梦，就没理由站在这里。

她站在天台边，天空开始下雨。

最后的火，还是被扑灭了。

雨幕里，陈月看了看医务楼，又深深地看了看远处的校门。

果然，还是太远了，看不到的。

再见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