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距离的拉近,熟悉的澡豆清香,随着顾洵的身体一同压迫过来,萦绕着昔颜的鼻尖。
脑海中突然想起顾洵那日白皙细腻的肌肤,还有最后也没数清到底几块的腹肌,昔颜不禁红了耳尖。
“这一两银子,你拿着,才算两清。”
看着顾洵掌心托着一块小小的银子块,递到昔颜的眼前。
“封口费?”
如果是顾洵给的封口费,昔颜试图增加筹码,一小块银子可不够。
“推拿的银钱。”
顾洵掌心一翻,那块小银子便掉落到昔颜掌中。
“哎……”
昔颜看了眼重新回到自己这儿的银子,再抬起头时,码头行人如织,却早已不见顾洵半分身影。
十五日后。
天空微明,晨曦初现。
昔颜推开馒头坊的门,站在门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原来的那身粗布装扮,现在被一身沾着白面的罩衣取代。
今日的昔颜,可不是摆摊卖烧烤宵夜的,而是昔·蒸馒头大王·颜。
自从出了清渊码头,昔颜在清渊县城转悠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地。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却被人说繁华胜两京,是有一点道理的。
作为漕运船南北来往的中心枢纽,清渊县的美食业可谓容纳百川,既有北方本地的饮食,又有南方外来的口味,甚至还有海外舶来的菜肴。
这些都是为了迎合各地漕运船只中转时,船员船客们歇脚休息所需。
南来的北往的,都可以在清渊县靠近码头的中州城里,找到适合自己的口味。
昔颜感觉自己误打误撞真是来着了,这个美食之都,不正可以让她大展美食宏图么!
兴奋与惊喜不出一个上午,就变成了沮丧和失落。
大一点的酒楼,只招收学徒工。
学徒工不管年纪大小,来了先在厨房后院干上三年杂活,才有机会真正进入厨房。
再干上两年帮工,什么烧烧火、切切丝、摆摆盘、送送餐。
五年以后,后厨师傅才会从学徒工中择优进行授业。
昔颜别说直接当大厨,五年的学徒生涯,一天也别想提前毕业。
小一点的食店,都是家族买卖。
从老板到厨子,再到前台、小二,全是一家人。
自家人还用不过来,也不对外招工。
昔颜想继续摆摊,只可惜囊中羞涩。
清渊县的小摊子,不论卖什么,都要先在县衙登记,并上交五两银子保证金。
万一出现缺斤短两、粗制滥造的情况,摊主就算跑了,还可以先用保证金补偿买家损失。
加上顾洵返还的一两银子,昔颜手中不过才三两银子,连保证金都不够。
昔颜的人生,第一次遇到了绊子。
住了两日旅店,又花费了二百文钱。
就在昔颜准备回码头换个地方营生时,她路过馒头坊看到老板娘正费力地搬着笼屉,便上前好心搭了把手。
就这样,跟老板娘越聊越投缘,成功变成馒头坊小工。
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昔颜,也终于有了个生计。
只可惜,清渊码头带来的南北客商,拉高了本地县城房价。
别说买处宅子,仅租个一进单间的小院子,一个月就要二两银子。
昔颜算了算,她在馒头坊的工钱每月才一两银子,租房也是入不敷出。
看了一圈,昔颜发现馒头坊恰好有处地方,可以简单打个地铺。
跟老板娘商量后,昔颜晚上便住在了这馒头坊里。
迎着清晨第一缕曙光,馒头坊屋顶的烟囱里,炊烟缓缓升起。
屋内蒸锅里的水已经沸腾,水雾缭绕间,昔颜将整齐码着馒头坯子的笼屉,一笼一笼摞在蒸锅上。
直到摞起的笼屉高过她的个头,昔颜才爬上蒸笼旁边的木梯,把蒸笼盖子稳稳盖好,屋内的水雾顿时消散不少。
从木梯上下来,昔颜揉了揉微微发酸的手腕,正想坐下来休息,忽然一丝甜美芳香飘来。
放下揉捏手腕的手,昔颜转身来到屋角,打开封了两天的粗瓷坛子。
更加浓郁的酒甜香气,顺着坛子边沿溢出来。
昔颜深深吸了一口,那香气直达五脏六腑,不禁让人心神俱醉。
“好浓的酒香!又要做酒酿馒头呀?”
馒头坊老板娘提着两个油纸包,风风火火地进了屋门。
“掌柜的早!好几个老主顾都定了,我今天赶紧蒸上几笼。”
昔颜取了一个长柄勺子,从粗瓷坛子里盛出一勺米酒,分入两只小白瓷碗,单手递了一只给老板娘。
“掌柜的你尝尝,这味带不带劲?”
老板娘放下手中的油纸包,接过瓷碗轻抿一口。
“醇香浓厚,阿颜,自从你来了,我们这馒头坊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听老板娘这么一说,昔颜嘿嘿一笑,也忍不住端起另一只小瓷碗。
但嘴还没碰到碗沿,就被老板娘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