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1、2、3!”徐嘉焱左拥右抱着两位男主演,冲镜头粲然大喊道:“《江湖清梦断》杀青快乐!”
本剧拍摄热热闹闹地收了尾,徐嘉焱喝得头脸发红,胳膊搭着滴酒未沾的沈颐舟走进电梯。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干这行更得要脸知道吧?”他拍了拍沈颐舟的胸口,说话有些含混的醉意:“跟小林好好的,别跟那些管不住裆的王八蛋学,哥看好你!”
沈颐舟答应着,将人搀稳送回了酒店房间。
接过车钥匙,沈朝云叫住他,三两句低语便让他眉眼间泛起情绪:“惊喜?”
“我看她没你想的那么死脑筋,”沈朝云揶揄道:“小人之心了不是?她既没哭也不闹,逃跑一回还是未遂。这些日子相安无事、一门心思扑在剧本上,可比你更让我省心。”
沈颐舟只是笑笑,摆摆手上了车。
驶离市区,加速的动作透着急切。
到达目的地,他却在门口徘徊。
犹豫良久,才抬手按下门铃。
猫眼处似乎明暗一晃,随即锁芯咔哒一响,心心念念的人仰头瞧他,神情透着困惑:“你回来啦。”
“嗯。”他上前拥住她,埋首去蹭她颈窝,轻易嗅出刚沐浴过的浅香。
“……没喝酒吧?”林岚一反这些天的冷淡搭上他腰侧,又腾出手去捏他的耳垂。
他摇头,某种执拗的大型野兽圈占领地一样收紧手臂,粗硬发梢扫过皮肤,痒而微痛。
她亲昵地揉乱他后脑见长的头发,轻声贺道:“杀青快乐。”
他眸光一软,犬齿避开动脉叼起一小块软肉含入口中,放轻力道去吮咬,犹嫌不够,又用舌尖抚弄。
害她腿软,沈颐舟顺势将她掐腰抱起。
“你衣服上沾了烟味,”她不得已攀牢他的肩,没话找话:“先去洗漱换衣服。”
他站着不动,鼻尖蹭过她的侧脸,低喃道:“让我充会电,有点累。”
没记错的话,今天主要收尾一段重头打戏……不对劲。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个姿势不方便,她急道:“拍戏受伤了吗?让我看看,快点。”
沈颐舟顺从地照做,一言不发看她绕着自己转圈圈。
“啧…”她红着脸第二次掀开他的T恤下摆查看未果后,顶着他古怪的注视质问道:“到底伤着哪了?”
沈颐舟蹙眉看了眼自己肩头的位置,仍是不开口。
视线上移的同时,她皱成个包子脸,苦恼得很直观——那个高度她可够不着,总不能狂放到要他脱||光吧。
沈颐舟被她拽到客厅,刚按要求坐下,她便凑过来扒开他的领口朝里张望。
“好像…没事啊?”她疑惑地往下扯,目之所及的皮肉皆完好,又揽着他的脖子往后瞧,仍是一无所获。刚要起身,腰间袭来一股力量害她扑倒。
“你!”不得已跨坐在他腿上,这种亲密似乎时隔许久,她很难像之前那般泰然处之,只觉全身僵硬,脸颊滚烫。
“今天有想我吗?”一把捞住她抵抗的手,沈颐舟似笑非笑地问。
若换了平日,她未必会答。
“想。”
“昨天呢?”
“……嗯。”她心虚地目移。
指尖抚过她潮热的掌心,继而穿过指缝以不容拒绝地力道牢牢扣住。
沈颐舟挑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间,他眸色沉沉带着微妙的蛊惑:“那,明天呢?”
“…也许吧。”言语试探轻易揉皱她镇定的表象,伪装的配合度几乎用尽,顺着这个近乎俯视的角度睨他,“别再拿你的安危跟我开玩笑。”
指腹擦揉她的下唇,沈颐舟眉梢微扬:“庆祝杀青,只是口头说说?”
“这是嫌我没诚意?”她指指厨房,“礼物在那。”
沈颐舟不肯放她离开,抱树袋熊一样起身。
揭开保温罩,一盘地三鲜、一碗蛋炒饭,菜色一目了然的简单。
他还没尝过味道就先夸奖:“卖相很好,深得王姨真传。”
“我不会做汤,也不会处理生肉……”她有些尴尬,忍着好奇不去看他的表情,伏在他肩上自顾自地嘟囔:“刀工不好,味道一般吧,你凑合尝尝,好歹是个心意。”
“我喜欢你的心意,”沈颐舟揉揉她的后颈,“下厨辛苦了。”
她一听这话更别扭,挣扎着要下去。
沈颐舟不依,硬抱着她坐下,一边动筷一边欣赏她的羞囧,目光频频落在她紧握的手上。
——好在没有受伤。他心头一松,细嚼慢咽地品尝她亲力亲为的「心意」。
腰间软肉被揉得一阵酸痒,她着了恼,一口咬在他肩上。
“怎么,”他侧目问道:“我吃菜,你吃我,谁都饿不着?”
她气鼓鼓地瞥了眼盘中渐空的饭菜,又忐忑地瞄他。
沈颐舟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炒饭,蛋是蛋米是米盐是盐……有如群雄割据、列强之争,谁都不服谁的矛盾味道。
地三鲜至少食材都熟了……熟得有些过头,调味仍旧与食材本身割裂的怪异。
他面不改色地夹起盘中最后一块土豆,“以前常下厨吗?”
她垂眸去捻他的衣角,“外卖吃出过虫子,当地餐食价格高味道差、量还少。小碗刀削面都得14块,舍不得放卤,面条几筷子就捞完了、素包子一个1.8皮厚馅少,鸡蛋量跟面卤里的猪肉沫一样稀有,一口下去直接回到旧||社会。鱼香肉丝这种荤菜就没有低于25的,菜量差不多是外省盖饭上边那一层。工资两千多,不如自己做或者买速冻食品…厨艺方面我没天赋,难吃也没办法,你多担待。”
一但提及故乡或往事,她似乎对记忆中每一帧都深恶痛绝,却寻不出半块近乎欢喜的碎片。
不过……她那消极怠“食”的习性似乎有了出处。
沈颐舟抚摸着她的脊背,从容起身:“家里有一个人会做饭就够了,以后想吃什么交给我来做。”手臂托稳她的臀,他打开酒柜挑了瓶低度数红酒,温声道:“我不需要你做家务、忍气吞声地伺候谁。钱是拿来享受生活的,比如王姨,早年遇上下岗潮,操劳大半辈子,现在偶尔做家政补贴家用,好过风吹日晒的外出做工。雇人也算促进再就业,何况沈家没有压榨女人过活的惯例。”
又取来两只酒杯,各倒了半杯。他终于舍得放下她,手臂仍环着她的腰:“你怎么高兴怎么来,除了爱我这一点,我别无他求。”
她这才留意到红酒的存在,瞳孔骤然一缩,拦下他饮酒的动作。
沈颐舟看着她用力到泛白的指尖,挑眉询问:“我以为你不让我在席间喝酒是为了单独庆祝,难道会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