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娴,你要死了?”燕裴忍不住骂道。
“嗯。”霍娴嗓音格外平静:“这句刚刚骂过了,换下一句。”
燕裴:“……”你赢了好吧。
他不明白这人今晚兴致怎么这么高,距离他们进屋开始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他的手表也不知道被她随手扔哪去了,他不清楚具体时间。而且他行李还没收拾,明天还要起床继续上班,再闹下去他俩都别睡了。
燕裴眸眼朦胧,整个人如同晨曦时分沾湿了露水的松叶,摇摇欲坠。他虚虚地睁开眼凝着霍娴。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确定,今天强吻他的那个混蛋就是面前这家伙。
刚刚他特地玩笑般地跟她说了给她戴绿帽的事,这人居然可以全程当作无事发生,平静得过分,装都不装了。他不想认定她是罪魁祸首都难。毕竟以这人的行事作风,谁要是敢给她戴绿帽,前一秒钟她刚知道真相,后一秒她就能把对方家都拆了。
所以现在这人被扎了一针还能兴致勃勃。
是因为搬新家了高兴,还是纯有绿帽癖好。
自己绿自己?
有病吧?
倒是今天把他吓得不清,还以为真的是什么外人突然把他亲了,搞得他有那么一瞬间魂都要吓飞了,同时还引发了一系列道德层面的反思。
跟不喜欢的人接吻,嗯,虽然也算不上接吻吧,那顶多算强吻。但是他有喜欢的人,他其实只想也只乐意跟喜欢的人有这种亲密的行为,说他传统古板他也认了,在这种事情上不开放也罢。如果突然跟陌生人亲了,那在他的观念里,这是对自己感情的背叛,也是对自己的一直以来恪守的为人处世准则的背叛。
即便是别人用强的,但是那段时间里也的确令他愧疚难堪,他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地逗她玩,说给她戴绿帽了。可其实当时说完他心里挺难受的,也担心她会不高兴。
结果呢?他自己在心里上演了一出108集星产连续剧,这混蛋却是那个自导自演的元凶。
燕裴越想越气,越想越郁闷,别过头张嘴咬了她的左手一口。
还好今天没真下死手,不然这混蛋就没命了。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让他怀疑那个人是霍娴,他就都可以先放对方一命。等有百分之百确定不是这个讨厌的混蛋,他再杀。
不过,他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面前这个耍他的混蛋。
燕裴气愤地咬了一口,没太用力,又放开了。
霍娴的手腕处多了一排整齐清浅的牙印。
她深深地盯着燕裴如同天气预报的脸,大概猜出了他在想什么,她伸手,用拇指揩去他眼尾的泪珠,低头在他的喉结处咬了一口。
“下次不会这样了。”霍娴轻声道歉道。今天的事是她做的不对。
她可以在其他人面前伪装、卧底,直到事情彻底完成,可同样的招数一放到他身上,她剩下的只有逗弄。
燕裴以为她说的是“情事”方面,面颊一红拿过抱枕挡在自己脸上掩耳盗铃,遮掉了霍娴整个人。
霍娴愣愣地盯着他,又想起刘森鸣说的话。他说燕裴心肠狠心机深,表里不一、跟平日判若两人?
她轻嗤,他懂什么?知道燕裴有多可爱吗?
这是,只会在她面前才会露出的可爱,她很满意。
就是要这样,燕裴对他们所有人都要漠不关心、薄情寡义,界限分得有多明确就要有多明确。
要是谁来了都能见到这样的燕裴,她才要疯了。
所以她得把他打包装进自己的地盘里,让他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直到再也离不开她。
………………
燕裴最后累得瘫在床上像颗棉花糖,软绵绵的,房间里的荷叶信息素跟松木信息素的味道还没散尽,悉数包裹着他。
霍娴煮了粥,将他扶起来抱在怀里,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先吃点东西再睡。”
燕裴恹恹欲睡,即便很困,但是想到是霍娴煮的粥,他又张嘴吃了几口。
“…好吃。”
燕裴吃完后靠在霍娴怀里,整个人都已经呵欠连天,却还是习惯性夸了一句。
霍娴把碗放到床头柜上,将燕裴放回床上,轻轻给他盖上了被子,随后拿着碗离开了。
最近应该是燕裴怀孕的原因,他们的信息素越来越贴合,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两股信息素排斥得极为厉害,恨不得你弄死我我弄死你。
如今燕裴的信息素透着一股暖意与柔和,很接近于Omega信息素的感觉,木质的清香如同雪后初霁的松林,干净清冷,所到之处残留一丝雪松的冷峻,呼吸间全是自然的味道。
霍娴带上门,客厅里还是他的味道,她把碗拿回厨房清洗干净,随后抬脚走到玄关处。
燕裴的行李箱还放在墙角,她蹲在行李箱前。
有密码,但对她来说打开一个箱子轻而易举。
霍娴指腹摩挲在密码锁的位置,想起晚间见他宝贝似的将那两个东西拿在手里笑。
很温柔的笑。
他在开心,在心满意足,在期许,在渴望,在怀念,在留恋,在遗憾。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他从来依克苏的时候起就一直把那个柜子锁起来,那个连她都不能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霍娴手搭在行李箱上,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泄气地站起身,将行李箱推回原位,转身上楼回房间。
她想要知道的答案,什么时候轮到偷偷摸摸地窥视别人的秘密来实现了?她要的是他亲自告诉她,而且是主动敞开心扉告诉她。
………………
景清躲在暗处,看着燕裴跟霍娴进屋很久了都没有出来,他心里的妒意越发深邃,腿侧的手指攥紧,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