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生死较量自然是尽全力自保,不必管他生死。”
“若是将他擒拿,自是按律处置,他害了那么多人。”想到村中人为了自己丧命,她的心有沉沉落下,如坠入沈海,压抑黑暗。
“是么?”
“如果我也像他们一样是个普通人,我们之间是不是会容易些?”
“你就是你,不必是他人。”
随风翻飞帘布后幽深屋中,隐隐坐着一人,苏简心中好奇却也不敢抬眼偷看,老老实实将额头抵在门槛上,等待那人开口。
“东西找到了么?”
光是听到这阴冷令人生畏的声音,苏简已止不住颤抖,磕磕巴巴说道:“夫夫人……小的同侍卫在搜查时遇到了承恩侯,东西被他的人夺去了。”
“请夫人惩罚,是小的办事不力。”
“承恩侯?他怎么如此阴魂不散,在那么个小地方都能碰到。”
“他怕不是已经知道咱们的计划,正在暗中调查。”
屋中人眉头更是紧皱,不悦到极致,“素宁,那小县衙的人打点好了么?”
“已经全部打点好,卫家这案子会像周家的一样,就此了解。”
“好,既然承恩侯对咱们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就让他到阴曹地府查去罢。”
见苏简走远,素宁才担忧看向兰氏问道:“夫人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那人,怕是不太妥当。”
“这些喽啰用完就丢了,哪有甚么妥当不妥当。”
“若是他不成再找新人去办就是。”
“夫人,我听闻这苏简同时还给少爷效力。”素宁看着兰氏手中茶盏,迟疑说道。
“青云?他有何事找上这人?”
“他想让这人将那女子抓了来……许是想要胁迫承恩侯。”
“真是好大的胆子。”兰氏看着茶汤中缓缓飘落的叶片,“随他们去罢,日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也可将事情丢到青云身上。”
“对了,景瑶在作甚?”提起这个心肝似的女儿,她目光中才有了些许暖意,“可还在为了承恩侯折腾?
“她前几日进宫被陛下叫了去,之后就一直在向侍郎府上待着,一直不曾出府。”
“也好。”
“莫要四处走动,也可避免惹上这些不干不净事情。”
深夜烛影在半透窗纸上摇晃,也可朦胧看到两个人影。
叶萝衣仔细查看他手臂上早已愈合的伤处,才看向脸上写着不悦的人说道:“已基本痊愈,但还是要多多注意,莫要提重物。”
“嗯。”
“你终于好了,我也可以专心去调查魏家的案子。”她专心收拾起桌上零散摆着的物件,随口说道。
一双手揽住她细腰,他侧脸靠在她背心,“只有受伤时候你才会关心我,不如我再受个伤?”
“莫要胡闹。”叶萝衣叹口气扶住他的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好好爱护。”
“这也不是个安生地方,你还是回去罢。”
“回去?他们再来找你,你要如何应对?”他声音终于没有了平日里的镇定。
“我不会有事,也不想让你有事。”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苏简他们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若是真遇上了你要……求他放过你么?”
“不如求我,让于斯去彻查魏家的案子,比你在这府衙打转,容易得多。”
“不必,你莫要牵扯进来。”她幽幽叹口气,看向摇晃烛火。
“魏家的案子可不是你能查得出结果。”他的声音极轻极冷,飘忽不定像是从远方传来,“他们本是都中被满门抄斩的卫氏,逃出来的旁系。”
“而苏简现效命于太师夫人兰氏,所以魏家被灭多半是兰氏的意思。”
“那日苏简他们在找东西,定是证明卫氏与兰氏有所瓜葛的物件。”
“你都知道?”她心中有所震动,对上他期盼目光问道。
“于斯平日里就在各处游走,查这些东西并不是难事。”
“你为甚么要做这些?
“为了……早些将你想要的真相找出来,到时你心中就只有我了罢。”
他这话说得有些卑微,听得叶萝衣心中越发不忍,“你不必如此。”
“我只是为了能离你更近些,不是为让你自责。”
“你可是不喜这样直白?那我明日再问问裴渊,让他支支招。”
“不准,他那招数都是伤敌一百,自损两千。”她伸出手指点点他额头,“不准自伤。”
“若我只是为了查案才让你留下来,你也愿意?”她不忍心地看向他问道。
“愿意。”傅淮书瞬间变成得到主人赞赏的小狗,恨不得幻化出尾巴来摇晃。
“我有甚么值得你这样。”
“只要是你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