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阳光明媚,叶萝衣搬了个椅子让傅淮书坐在葡萄架下乘凉。她在一旁整理已晒干的各类草药,微风略过面颊,带来些许清凉。在她专注干活的时候,有双眼睛也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曾离开半刻。
“怎么在看我。”她转过脑袋就装上那温情脉脉的目光,习惯伸手缕缕发丝问道。
“看你。”
“可是我脸上沾了东西?”
“没有。”
“好。”她只能又低下脑袋专心打整起手上的草药,明明是歇息的日子,却也闲不下来半点。
“丑八怪。”老三推门就走了进来,没有半点生疏感觉。迎上傅淮书冷淡的目光,他还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给你。”
“啊?你何时有这兴致?”叶萝衣疑惑将他推到面前的话接下,“可是念念不要的。”
“给你就拿着,少废话。”老三倒不是讲究人,随便就在地上坐下。
“哦。”她拿着手上花束走到棺材边,将上面早已风干花束换掉,才露出满意笑容。
“不是,我说你怎么讲鲜花插在棺材上?”
“都给我了,你管我插哪里。”她明显不是拿人手短的人,呛老三的气势没有半点减弱,“再说放这不是挺好看么?”
“勉勉强。”
“你弄这些杂草作甚?”老三看她忙了半天,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看向她不解地问道,“要是这么闲,怎么不去多搬几具尸体。”
“这可不是杂草,都是救命的草药。你怎么还在这?没事就快回去罢。”
“你这人……”老三又瞟了眼院中那个不容忽视的人,咬咬牙才继续开口:“给我说说你们女的都喜欢甚么东西?”
“喜欢甚么?”她伸手撑着下巴,看向随风摇摆的花束,“喜欢……我也不知道。”她爱莫能助看向老三。
“你到底是不是女的,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老三急得恨不得敲开她脑子,看看里面都是甚么。
“我就喜欢这些药草,还有治病救人,其他女子多半是不喜欢。问我还不如问她本人。”
“不如你去问问老吴?”
“你这不如杀了我。”老三气鼓鼓起身就走,没有半点留恋。
叶萝衣看他背影笑着摇摇头。
院中又只剩下二人,傅淮书懒散靠坐在葡萄架下看她不分半点心摆弄着手上的药草。
“你怎么在看我?”
“你们感情很好。”傅淮书笃定说道。
她眼珠一转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老三,“一般,他都走那么久了,你还想着他。”
“他还专程来送你花,打听你的喜好。”
“没有,这花是别人的不要的,打听喜好也只是为了别人。”
“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老三?”叶萝衣走到他身旁,弯腰将手背贴在他额头,“也没有发热。”
“我关心你。”傅淮书握住手腕将人拉进,二人几乎鼻尖对上鼻尖,“你很关心他?”
“不不曾。”她眼珠乱转否认,更显现她的心虚。
“你心虚了。”
“我……”
“哎哟。”
近旁传来老者的声音,她趁机想跑却被拉了回来。
淡淡药香扑到他面上,甚是好闻。
“你们表兄妹感情真好,只是……年纪轻轻就同老婆子这般听不清了么?要离得这样近来说话。”
“老婆子去看青青,你们继续。”说完赵婆婆转身就进了屋子,还不忘将门合上。
叶萝衣欲哭无泪看着被关上的门,“不是……”
“不是甚么?”
听到这冷淡的声音,她又叹了口气,意识到这人多半是在生气。她连忙转身讪笑看着他,“当然是想说咱们不是表兄妹。”
“那是甚么?”
“是。”这问题又难到她了,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大夫和病患?”
“原来在你心中我只是病患,看来心中果真想着刚才那人。”
她真感觉今日傅淮书格外伶牙俐齿,就像……就像,“难道你吃醋了?”
“是。”
她笑着伸手戳了他脸颊,安慰道:“放心,我与老三真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那你与我呢?”他期盼的目光看得她又心虚了起来。
“侯爷,你我之间天壤之别……”
“算了。”他话锋一转,冷着脸看向她开口:“兰香还关押在宅中,你可想好如何处置?”
“她……听侯爷安排。”她双眸中的光瞬间暗淡。
“苏简呢?”
“到时若是碰上他又该如何处置?”他眼中的晦暗让人看不明白,“生死较量时要留多少余地,是保他不死即可,还是半点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