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萝衣绝望闭上双眼,“全听侯爷吩咐,就算我想放过他,桃源村那几十条人命也不依。”
“我……”傅淮书才开口,身旁就传来铿锵声响。二人看去才见到于斯出剑拦住兰香的短刀。
“兰香?”叶萝衣不解地看向她问道。
“叶大夫,若不是你村子的人也不会死。”兰香双眼中满是恨意,不加掩饰,“若不是他们去找你,苏简也不会动手。”
忽然又想起一阵弓箭声,原战力在院中的苏简趁机翻墙逃走,众侍卫没有片刻停歇也跟着追了出去。
“侯爷,这人如何处置?”于斯长剑抵在兰香脖颈,看向傅淮书问道。
傅淮书看向叶萝衣静静等待她开口。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莫要坐着假惺惺模样。”兰香冷笑着看向他们大声说道。
布置简单的屋子里,阳光穿过窗户落到傅淮书身后,他的脸被这光照得明暗分明,双目熠熠盯着躺在床榻上不安稳睡着的人。
“唉。”他终于幽幽叹口气,将手扶在她不停抖动的睫毛上。
“哎呀表兄,老婆子也不是想打搅你们。”赵婆婆从半掩住的门缝探出半个身子,笑着看向他,“这是老婆子给小叶煮的安神汤。”
“多谢。”他没有半点感情的点点头,又收回目光,再次融入屋中冷清氛围中,如一座雕塑坐在床榻旁。
没有生气也没有温度。
“你醒了。”终于对上那迷离目光,他瞬间又活了过来,双目中生出了光亮,“赵婆婆刚送了安神汤来。”
“你的手还未全好,还是莫要趁强。”叶萝衣看他端着瓷碗走来,声音沙哑说道。
“不必担心,已无大碍。”他又将瓷碗放在床榻旁,将人扶起来靠着,才端碗继续坐下。
用瓷勺盛出碗中药汤,小心放在她嘴边。
叶萝衣也不推脱,老实喝下勺中汤药,很快瓷碗就见底。
“可感觉好些?”傅淮书关切看向她问道。
她点点头才又迟疑问道:“你早已知道今日会在魏宅遇到苏简?”
他也老实摇摇头,“我不知,都是于斯的安排,我当时不过试探,还好他当真在周围埋伏。”
叶萝衣被他模样逗得轻轻笑了出来,“当真以为你料事如神了。”
“不敢不敢。”他也不争夺功劳,握住她的手又眨巴着眼睛看向她,“刚才可是做噩梦了,睡得很不安稳。”
叶萝衣也回握住他的手,垂下目光说道:“梦到……”你被苏简杀了,因为我。
她又回想去梦中抱着他尸身的绝望感,手指发冷。
“梦到了甚么?可是关于我的事。”傅淮书也不急,笑着看向她问道。
“不告诉你。”她眼珠一转看向他,“你知苏简今日为何前来,难道他与魏家的案子有关?”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案子上。
“他们在找东西,但暂时还不知在找什么。”他看着她无奈摇摇头,“你饿了么?赵婆婆留了饭菜。”
“嗯,饿了。”她点点头,又麻溜从床榻上下来,“你手还未全好,先歇着罢。”穿上鞋她就三两步跳了出去,直奔厨房去了。
看着桌上饭菜,叶萝衣的食欲也被勾了起来,将碗中饭吃完却看对面人却不曾动筷,只是看着她吃,她疑惑问道:“你怎么不吃?”
“可是手痛得抬不起来?刚才就让你莫要趁强。”
傅淮书笑着看向她摇摇头,“我不饿,你可吃饱了。”
“在外面跑了一天,怎么会不饿?”她眉头紧皱看向他,“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你可是有心事?”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看向傅淮书。
他笑着摇摇头,又想起白日里她看向苏简的表情,终于看向她问道:“在你心中……他可是不可取代?”
“啊?”她思索片刻才明白,他在问苏简,“他在我心中只是一同长大的邻居,倒也没有不可取代。今日只是不解他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
“还有……”她又不好意思地下脑袋,两抹绯红飘上面颊,“想到之前因为他的事误会你,心中甚是愧疚。”
“不必愧疚,当时你也不知晓发生了甚么。”傅淮书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那在你心中可有我一席之地?”
叶萝衣深吸了口气,羞得想收回被握住的手,脑袋埋得更下去了,“有没有你还不知?”
“我不知。”
“自然是有。”听到这话,她还有些恼怒,“若是没有,怎能容忍你与我共住一屋。”
“那你可……”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春夜里的风还带些凉意,吹得天地间白日里聚集的温暖,又飘飘然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