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有点上火了，严肃地说：“秦许，我警告你，跟老师要说实话。”

秦许却背着手，丝毫不怵地看着他：“老师，我真的记错了，不然你告诉我应该怎么说，我背一遍？”

秦许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要说之前他对着李佳还收敛些，往医院走了一圈以后，身上的桀骜不驯却是有增无减了。

这主要是因为李佳一直以来给秦许留下了坏印象，他在心里根本就不信任这个班主任，所以也就不会配合了。

只有像程芮那样讨得了他的认可，再温言软语地哄着他时，他才会十分听话。

李佳也不知道秦许为什么一再隐瞒，但为了问出真相只能忍住火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温和地说：“秦许，你要配合老师的工作。你都被人打得住进医院了，老师是想帮你出气，才问你这些的。”

秦许反问他：“学校要帮我解决这件事吗？”

李佳点了点头：“对。”

秦许就看着窗外冷笑了一声。

他这一声弄得李佳火气又上来了，声音也高了起来：“你笑什么笑？”

秦许却转过头来看着他，一脸不屑：“我说了实话，学校要怎么帮我解决？学校能像那几个人围着我一样，找人围着他们打他们一顿，然后把他们送进医院吗？”

李佳愕然，反应过来后随即道：“学校有学校的处理办法。”

秦许却说：“我就是不满意学校的处理办法，所以我不会说的。”

李佳实在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他被人打了，学校要帮他找仇家，他反而还不愿意了。

李佳觉得他不是脑子有坑，就是故意在跟学校对着干——毕竟秦许的不服管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李佳终于压不住火，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秦许，我告诉你，你不要在这里嘴硬，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秦许就更不服气了，他也正色看向李佳：“我就是不想说怎么样？你要再打我一顿吗？”

秦许虽然才十七岁，但身量上已经跟李佳差不多高了，他这么针锋相对地看着李佳，就是班主任也不得不感到一点怯意。

李佳最后干脆就放弃了，他被人打是他活该，这种学生还要他操什么心。

一摆手：“滚滚滚吧。”

秦许也不停留，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秦许走在路上的时候，上课铃声就已经打响了，他也没被这件事影响心情，直接就回了教室。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他发现老师还没来，程芮却站在讲台上擦黑板。

秦许一看到她，不由自主地就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程芮像感觉到他的视线一样，手里的板擦顿了一下，也转过了头。

两个人视线匆匆地交汇了一下。

秦许还没从她的眼神里发现什么，却发现班里的嘈杂声产生了短暂的停滞。

仿佛有十几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两个人看一样。

秦许总算觉察出不对劲了。

他迅速转头扫了一眼全班，那十几双眼睛就飞快低了下去，他们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说话，就连讲台上的程芮也恢复了动作。

真奇怪……

秦许满腹狐疑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边，回头去看程芮的时候她已经坐下了。

秦许十分确定，刚才看他的那群人里，就有文艺委员周华。

不到下课，秦许就从焦祖口中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焦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一脸的尴尬：“哎呀，就是你没在学校的时候，有一些不太好听的流言嘛……”

秦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什么流言？”

焦祖就挠了挠额头：“就是你被人打晕那天嘛，跑到现场去打120叫救护车的是程芮啊……”

秦许点了点头：“我知道。”眼神不断催促他继续。

焦祖只好支支吾吾地说了下去：“额……有人说，程芮在你昏迷的时候给你做了人工呼吸，就是亲了你嘛……所以现在他们都在传，说你们两个有一腿。”

……

“什么？”

秦许一听，放在桌下的拳头就捏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