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过一些小期待，就比如，奶奶虽不懂小孩子喜欢吃什么小零嘴，但是见住一个楼的女孩子们早饭都不吃米粥吃面包，遂也开始给余欢买面包吃，那时候余欢很喜欢早餐的时间，尽管吃不太饱，上不完两节课就饿了。

那是八毛钱一个的夹心圆面包，有时候夹得是黄油果酱，有时候夹得是奶油，但包装都是一个样子的，分不出口味来。余欢喜欢奶油的，又香又甜，不过奶奶不知道面包是有保质期的，有一次，冬季，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她摸黑拿出一只面包来，撕开橘红格子图案的纸袋，就着凉白开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快吃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她看着剩下的那最后一口面包背面，长满了绿毛。

就是那种吐也吐不出来的感觉，让她至今也忘不了这件事。不过那时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吃了变质了的面包，都没有闹肚子呢？而且当时竟然连一点怪味都没有吃出来。后来她渐渐明白了一些，或许是因为，那是她那段时光里，唯一的香甜，因为珍贵，所以盲目。

在这种对回忆的不断探寻和不断抗拒的拉扯中，她意外的获得了一个和奶油面包一样香甜的睡眠。

重生的电话，是在早餐时间打来的，余欢一个人在房里吃饼干，因为不想在美好的清晨看见徐家兄弟的脸，一个道貌岸然，一个可恶欠扁，若是让徐谦鹤看到她这副伤痕累累的样子，也实在有损她的师表。肩膀的红肿消了一点点，不敢动，一动还是疼，睡了一晚，痛感反而加剧了，她后悔了，又不是刀枪不入，干什么冲上去逞英雄，尤其徐谦修，昨晚在医院，拎着她的手分析得头头是道，幸灾乐祸的嘴脸，哪里是心外科的，分明就是个骨科大夫。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正用勺子将一块饼干浸在牛奶里泡软，这是她很喜欢的吃法。

这通电话是妖姐手下一个管事的姐姐打过来的，主题只有一个——劝退。

她被辞退了。

听说，昨晚砸坏的东西，吴良一今天一早过去赔偿了，但是，闫天明在重生吃了亏，紧随其后讨说法去了，妖姐两边都得罪不起，索性敲锣打鼓的把昨晚看热闹没制止他们的安保人员以及参与了战斗的余欢一并开除了。

放下电话，余欢沉思了一会儿，饼干泡久了，软得快化了，用勺子彻底掏碎，软乎乎的一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