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姮冷然戳穿她:“所以你一直在拖延时间。”
“哈哈哈哈哈……你猜的不错。”
她话音方落,四人眼前忽地蒙上一片粉色的雾,牡丹的身影逐渐消失,幻境显现,他们各自一遍遍重复地看着方临春短暂而又悲惨的一生。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降妖除魔、匡扶人间正义,但你们连自己中了我设的幻境都不知晓,简直是无用至极!”那道清冷的声线再次出现,随着幻境带给他们的感受愈发真实而消散。“你们好好代替临春感受感受那种痛苦!”
声音消失,四人眼前一片黑暗,再睁眼时,好像变成了方临春,一遍遍走她的生前路,一遍遍经历她的痛苦,她的无助。
“嘭——”
一道金光炸开,幻境湮灭。
“怎么会!?”
白玉姮收回金蛇,蛇身缠绕在指尖,猩红的竖瞳紧盯着隐在雾中的身影,嘶嘶嘶地吐着信子。
“牡丹,你助我。”
“好!”
“唰唰唰——”
无数桃花瓣化为利刃穿过渐消的浓雾破空而来。
“大家小心!”
“知道!”
“明白!”
薄雾中刀光剑影,只能看见几个黑影在来回穿梭。
“你们为什么揪着我们不放!?”牡丹厉声道,“你们不是会除恶扬善吗?为什么不除那些真的害虫?反而针对我们?”
“我们并非针对你,而是要将危害人间的妖捉了,而你们所说的恶人,自然由人间的官府来做决断。”
白玉姮说得很是冷漠无情,牡丹哈哈笑了起来,目光无比讽刺:“这就是你们所修的道?”
“都说神女爱世人,可你们却不分黑白、眼盲心瞎分不出好坏!这样的神,我们何须敬爱、供奉!”
白玉姮一个反身躲过刺过来的花刃,一边掐诀,一边淡声道:“这不过只是你一个人的臆想罢了。”
花雾散尽。
“无论神还是人,存于世间都有各自的职责,害死方临春的人可以寻求官府,或者状告上级,总有办法解决。而我们的职责则是捉了违反三界约定的妖,让它受到应有的惩罚。”
“哈哈哈哈,你可真天真。”牡丹嗤笑,“你可知如今天下官官相护,官护商、商护亲。民欺穷、商欺民、官欺商……一层压一层,我们这些如蝼蚁般低贱之人又如何能对抗得了?他们跺一跺脚,落在我们身上就是塌天大难!你告诉我,如何告!”
“我可以帮你。”
李天阔以剑遮挡,挡住冲面而来的花刃,反手将剑收回剑鞘,一气呵成。
白玉姮腕中金蛇幻化成一面大盾,挡下所有花刃。
“哼!我如何信你?”牡丹冷睨他,“不过是你蒙骗我的巧话。”
“这是我的信物,你若是需要我可以借你。”李天阔拿出一块金镶玉小巧令牌,上面篆刻着一个“贤”字。
“这是贤王的令牌,你用这个去衙门状告,他们会帮你的。”
牡丹抬手,攻击的花刃瞬间停止,她有了一丝松动,疑惑道:“这可是真的?我又怎知你是不是诓骗我?”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拿去试试。”说罢,李天阔将令牌扔给她。
“……”
牡丹神情有了一丝松动,她瞥了眼那令牌,脑海中响起一道身影,那股子松动被压了下去。
“多谢你的好意,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必须要用同样的方式让他们承受一边这样的痛苦!”
说罢,一甩手,落地的花瓣飘起,再次化为利刃破空而来,直达面门。
“明璨、小楹你们赶快去何家,还有袁家!”白玉姮看向一旁的李天阔,也不管他是否听从自己的安排,道,“李天阔,你也跟着去吧,若是有异动,记得传音,这里有我,我很快便能解决了。”
三人异口同声:“好。”
岑楹:“你当心!”
“嗯。”
“想走?”牡丹额间一点朱红越深,千百片花瓣源源不断地朝他们刺过来,“先问问它们愿不愿意吧!”
白玉姮将金蛇幻化成包围圈遮挡从四面八方穿刺而来的花刃,为他们三人找到一处能够安全离开的地方。
“快走!”
“为何要与我作对!”
等包围圈中只有她一人时,聚了三成力将刺过来的花刃反弹了回去。
花刃无眼,划破空气发出爆鸣声,钉入山壁,折断树干……
“哐!”
牡丹本来就是一介凡人,并无法术,不过是借了那桃花妖三分魂得了几成功力,这才有了召唤死物为武器的力量,但也仅限于用花刃攻击,不会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