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如一原本不想理会陆灏,她换了一身家居服想睡觉,可是陆灏一直在外面敲门,不敲开门誓不罢休的那种,祝如一实在没办法,只得开门,道,“我没事你别敲了。”说着就要关门。
陆灏伸手抵住门,“不说的话,咱俩都别睡了。”
祝如一感觉整个人都被高大的陆灏裹挟着,陆灏这么严肃,真的有几分霸气令她不敢驱逐。祝如一坐回床上,还在犹豫说不说的时候,一只手,猝不及防托起了她的下巴,她看见陆灏的下颌线紧了紧,牙缝蹦出几个字,“谁干的??”
祝如一愣住片刻,才想起扫落他托在自己下巴存在感极强的手,“别问了,我想睡觉。”
陆灏没再说什么,出了屋子。
祝如一睡过去没多久,就被一通肖瑶的来电扰醒了,她才知道,陆灏自己跑到她上班的夜摊大排档去闹事了,也不知道打听到了什么,把人摊子砸了,现在正在派出所里面呆着。
祝如一心慌意乱,跟着肖瑶的车一起赶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里面,韩玉衡已经在了,看见祝如一和肖瑶来了,陆灏先是一愣,然后他俊脸更臭了,直接瞪住肖瑶,“我谢谢你啊肖瑶,哪都有你!”又看见祝如一脸上的红印,刚刚被调节下来的火焰立马又着了,他将调解书一丢,“我不接受调节!一分我也不会赔!把那个打人的顾客给我找过来!你们人民警察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现在辖区里面出了这么一只害群之马,让你们加个班,不过分吧?”
“你还没作够呢?大半夜叫老韩过来,要是被他爷爷知道,他这个月都没好日子过!”肖瑶忍不了,一摔包,差点就砸到陆灏。
一旁的民警很头疼,虽然他们是在秉公执法,韩玉衡也没有泄露家庭背景,但是身为警察的敏锐,让他们心里早有猜测,现在听肖瑶提及韩爷爷,别说韩玉衡,他们都快被老人家的威严威慑到了。刚刚他们就觉得这位器宇不凡的小伙子长得就很像那位大人物,这下子猜测是没跑了。
“我大半夜联系他还能被你追踪到?民警同志,我怀疑她窃听,快把她抓起来。”
韩玉衡揉了揉太阳穴,“快签字吧,回去吵。”好不容易才跟对面烧烤摊的老板调解下来,这家伙真的是不嫌事大。
韩玉衡怕老人家查房,出了派出所就赶回家了。肖瑶开车送陆灏和祝如一回去,一路上,祝如一就默默听着肖瑶和陆灏吵架。之后陆灏见祝如一脸色不对,就噤了声。
“陆大少爷,你还当自己是大少爷呢?今天不是韩玉衡保你,你真就进去了,一个大男人自己的事处理不好,处处拖累别人,你脸真大!”
回到华庭的时候,祝如一当即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陆灏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心情复杂。很多时候,他都不觉得自己非要去怎么活,即便他完全有条件活得更好,他也并不稀罕,可是今晚,连给祝如一出口气都要这么大费周章,还得韩玉衡出面摆平,他真的受暴击了。
陆灏在房间里面踱来踱去,心情烦乱。
门把转动,房间门被打开,倚在置物架上的陆灏停下残害绿萝藤蔓的动作,视线落在了祝如一拖着的行李箱上,“你干嘛?”
祝如一将一串钥匙和水卡电卡各种卡放在茶几上,“东西我放这了。”
陆灏原本藏在身后的叶子,本来还想解释说他就轻轻一动是叶子自己掉落的,这会儿直接将叶子丢在祝如一跟前,“你什么意思?”
“我谢谢你为我出头,但是我们两个无论是生活态度,还是处事方式都有很大的不同,虽然只是住在一起,可是我真的看不惯,钥匙给你,我以后不会来这里了。”
“你以为你自己这事办的多漂亮吗?被人欺负了,只会躲起来哭?我就算当莽夫,也不当懦夫,至少还能出了一口气。”
“就为了出一口气,就去蹲监狱吗?今天不是韩玉衡保你,你说不定真进去了。”
“进去又怎样?”
祝如一盯住陆灏半晌,有时候,她觉得陆灏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叛逆青年,而自己,则像一名操心操肺的居委会大妈,还是更年期的。她幸幸苦苦大半个月,挣得钱没陆灏一时犯浑赔出去的十分之一,陆灏做事,实在是祝如一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可的,“你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在乎,混一天,算一天。”
陆灏伸出长腿,恶意将行李箱绊倒,“你不是很能忍吗?外面的人能忍,就我忍不了,一天到晚,横竖都看我不顺眼,我住这,跟欠了你八百万似的,你真以为我没有地方去被你好心收留吗?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行李箱应声倒地,然后里面传来了物品碎裂的声音,祝如一的眼泪,瞬间也碎在了地上,“你觉得自己很让人瞧得起吗?”
陆灏没有说话,他扶起行李箱,“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