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院门口被贯穿胸口的黑衣人挣扎着爬起来,卫长策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直直走过去。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宋昭元道:“等等,他还有用!”
“啊啊啊!!”黑衣人发出嚎叫。
“不需要。”
卫长策左脚踩在黑衣人后脑勺上,提剑利落捅穿黑衣人的脑袋。
“卫长策!”
宋昭元生气的冲过去抓住他的领口道:“我说了,他对我有用!”
卫长策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道:“关我屁事。”
“你……”
宋昭元气不过,差点一拳揍在他脸上,但拳到脸边,却是无论如何下不去手。
就在这时——
“公子,你没事吧。”
院子外传来临沂的焦急声音,进院一看,见到她道:“夫人?!”
紧接着又道:“夫人你这是在……不行,夫人,打不得呀,公子他正发着高烧。”
宋昭元一愣,这才仔细看卫长策面色,只见他脸颊发红,唇色苍白,立刻放开他,伸手碰碰,烫地她心一紧。
“什么时候的事?”
卫长策打开她的手,目光阴冷:“别碰我!”
宋昭元压下脾气,道:“为什么没找刘大夫?”
卫长策微喘着气:“你不是走了吗?回来作什么。”
“既然你那么想走,就滚啊,你以为我很稀罕你吗?你以为你走了我会去找你吗?宋昭元,我找不找刘大夫和你有什么关系。”
宋昭元用力篡紧手中的包裹,道:“卫长策,你别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卫长策眼尾泛着红:“宋昭元!”
宋昭元因他忽然放大的声音愣了一下,她的脸色也算不上好,天气冷,吹了一下午的冷风,又因恢复些记忆头痛欲裂,她的脸色很差。
卫长策将剑收进剑鞘,眼睛像蒙上一层灰,暗淡无光,与她擦肩而过,道:“宋安,我有时真的恨极了你。”
“嗒”的一声,偏房的门被关上。
卫长策的声音好像隔着一层纱传来,他道:“临沂,把院子处理干净。”
整个院子沉寂下来,静静散发着刺鼻难闻的血腥味。
临沂道:“夫人,公子他只是今日不见你,气上头了,又……所以,并不是……”
“不用说了。
宋昭元垂眸:“我有我自己的理解。”
临沂欲言又止,最终道:“夫人,你先进屋休息,我处理完这些会照顾好公子的,明日,临沂就去一趟镇上,请刘大夫过来。”
宋昭元点头,便进了屋。
关上门后,宋昭元忽然有几分难过,她并不喜欢寄人篱下,和卫长策说开他骗了她后,更是没那么厚脸皮呆在别人家。
只是今日坐在河边,她想了想,好像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后来想着去镇上从那紫衣男子口中问出些什么,但想起卫长策,却有些不放心。
这一点,她直到适才知道卫长策发高烧才意识到,至于不放心什么,她自己也想不通。
宋昭元走进内室,点燃灯盏,将包裹放在炕几上,目光扫过内室门口却不见卫二那只小黄狗,她出门前特地让它去厨房分散临沂的注意力。
按理来说,临沂应当还是喂了它食物的,而按卫二吃完就睡的德行,现在它应当在这里睡觉才是。
宋昭元又打开门,看见临沂神情冷漠,把尸体肢解处理,见她开门还是微愣道:“夫人,有事吗?”
宋昭元道:“卫二呢?”
临沂脸色略微怪异,温和道:“吃饱了,在厨房睡觉。”
宋昭元走出屋:“我去看看它。”
临沂拦住她,紧抿着唇道:“它现在睡着了。”
宋昭元推开他的手,继续走:“没事,我就看看。”
临沂继续拦着:“夫人……”
看着临沂的表情,宋昭元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欲言又止,不敢置信又想不明白,涩声道:“怎么会,卫二只是一条狗。”
临沂道:“就因为是条狗,夫人,你别难过……明日我再去山下抱回来一只。”
宋昭元感觉头隐隐作痛,她摇摇头:“不用,你继续处理院子。”
临沂担忧道:“夫人,你还好吗?”
宋昭元摆摆手:“我没事,别担心我。”
走回房间,宋昭元还感觉脚下空空的,她打开窗,旁边的偏房漆黑一片,院子临沂很快处理完了尸体,在清除血迹。
其实不清除也是可以的,明日一早,白雪就会覆满了那些浸染了血的地方,只是这样,血的刺鼻腥味,不容易散。
雪扑簇着落在院中,偶尔雪风袭面,带来些落雪。
宋昭元看了一会,见临沂进了偏房才关上窗,熄灭了油灯,房间彻底陷入一片漆黑。
睡之前,宋昭元想,卫二没了。
如果她不出门,应当能护住卫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