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激动,冷静,现在天色已晚,她肯定是回山上去了。”
姚夏连忙拦下要走的单秋,单秋擦去嘴角的血,摇摇头:“万一她还没走呢?你说她今日下山很顺利地把东西给了她,那就是代表她是一个人。”
单秋推开姚夏,往前走:“那个人怎么可能会让她一个人下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你今日是在哪里见的她,带我过去……咳咳。”
姚夏紧跟着拿伞为她遮雪,看着她虚弱不堪的样子,有些迟疑:“我……”
最终姚夏还是道:“你听我说,我今日见她,她很好,至少比你好,现在要紧的是你的……”
“姚夏!”
单秋打断她的话,弯下腰猛烈地咳血,姚夏脸色一白,连忙扶住人,替她顺气:“你今日去哪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刘大夫不是说不会再咳血了吗?”
“咳咳……”
单秋抓住姚夏的手,抬头直视姚夏的眼睛,祈求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带我去见她吧。”
“可……你还记得那位公子说的话吗?”
姚夏十分纠结,又心急如焚,道:“他说你现在还不能见她,如果你见了她,那位公子一定会生气的,先前有个人就是因为惹怒了他,连带着无辜的孙女都被他让人杀了。”
“你现在这样,就算去见了又能怎样,如果那位公子对你……”
“没关系,我不在乎。”
单秋打断她的话,捂着胸膛摇晃着起身,眼圈红了一圈,对姚夏道:“姚夏,我只想见她,就算只是看一眼也好。”
“我来这里这么多日,还未曾去见她一眼。”
姚夏拒绝的话卡在喉头,她拒绝不了,从她把眼前这个人从河边捡回来的那一刻开始,之后的每日相处中,都让她知道,今日那个孤独站在雪中的女子对于眼前这个人有多么重要。
她宛若叹息般:“好,我带你去。”
当姚夏带着单秋来张婶家时,得知的是人早已走了,走之前说要去余幺儿家,但单秋坚持着去了余幺儿家。
“人不在,这么晚了,确实应该早回去了。”
姚夏扶着单秋回去,路过一河边时,看到树林里有一把油纸伞。
那把油纸伞,精致雅致,分明就是那位姑娘的伞。
“单秋,那把油纸伞,是她的!”
话落,就见身边的人冲出去,姚夏也赶紧跟上去。
单秋捡起这把伞,伞上堆满了雪,显然是落这很久了,现下小雪还未停,冷风也微微吹,单秋估量好方向,收好伞,走向河边。
河边有一块地方的雪相比其他地方是薄的,单秋踢开表层的雪。
是血。
姚夏惊呼:“怎么会?我那时见她明明没事。”
单秋握紧手里的伞,最终还是放开:“姚夏,回去吧。”
姚夏愣愣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会立刻跑上山。”
单秋打开伞,喃喃道:“夜晚,他在那儿,临沂也在,我见不了她的。”
“姚夏,明日,我会上山。”
*
雪风穿林而过,松树上的积雪有一堆受不住落下。
宋昭元脸色苍白,拿着腌制蒜罐和包裹慢慢地走着。
单秋来了。
宋昭元握紧手中荷包,她记起来一些事,但却是她六岁时的事。
原来六岁时,她是个乞儿,而单秋,是那时她帮过的一个孩子。
虽然没有想起导致她失忆的一切,但是能想起这些,于她而言,也是很好的。
至少,她知道了单秋是她的人,并且已经来到了落花村,如果在她没想起的这十四年中,单秋未曾背叛她,那单秋便是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明日,她要下山去找姚夏。
“咳咳……”
宋昭元今日出门没披斗篷,虽穿了件藕色裘衣,但在雪中坐到了晚上,又是大病初愈不久,还是有些受凉。
她本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去镇上想办法从那紫衣男子口中问出些什么,但想起卫长策,思量间,还是上了山。
宋昭元走在山雪中,因为天色昏暗,又怕走错路,所以走的极慢。
远远瞧见小院时,却是一片黑暗,传出铮铮刀剑声。
宋昭元眸色一冷,将腌制蒜罐和荷包都塞进包裹里,立刻向院子跑去。
刚进院,一黑衣人持剑向她冲过来。
宋昭元还没出手,一把剑直直刺穿黑衣人胸口,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
背后传来一股寒气,宋昭元立刻躲开,一脚踹在这个黑衣人手上,手松剑落,宋昭元接过剑,一拳打在黑衣人脸上,按住他的头在地上,一剑捅穿他的胸膛。
“说,谁派你来的。”
宋昭元话落,一道阴影带着杀意覆盖她整个人,眉带戾气,利落躲开。
脚下一软,低头一看,竟然是死人。
这方小院,横七八竖,倒的全是人,人的血染红了这片白雪。
“噗嗤。”一声,剑刺进黑衣人心口。
卫长策面无表情的抽出剑,连带着的鲜血喷溅在他脸上,他黑发散乱,那一袭白衣,尽数被血染红。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