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因Leaks的话蹙眉和他对视。

他面容晦暗又阴沉，眼眶下一片灰色阴影，连带着浅色眼瞳看起来像蒙上层雾。他注视你，依旧像之前那样我行我素的陈述他想让你做的事。但你能感受到这背后的某种接近歇斯底里的磅礴情绪，心底突然涌出一股面对专注猎手无处可逃的悲伤。

你试图控制住自己的心情，撇过头，不再看他。

很多次了，他如此迫切的让你也投入进去这个妻子丈夫的恋人角色扮演。

Leaks肯定有某种偏执或者强迫症。

你却不知这是从何而来的执着，思绪回到几千个日子前，那时的你们也不过是互联网星河中两颗微弱闪烁的星子，机缘巧合成了虚拟朋友。

青春的少女少男，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是值得留恋和回忆的感情吗？是时隔许久也会奔腾的感情吗？是真实存在的情感吗？

你承认那时的你对Leaks有朦胧的好感，对他富有探索欲和某种幻想，他是什么模样呢？会询问塔罗，我们的结局是什么样的呢？

这种感觉既让你甜蜜也让你忧虑。Leaks如此不一样，他像故事里的某个主角或反派，想法与才华让他的刁钻也像天才的怪癖。

心醉沉迷于这样的Leaks对你也很感兴趣，他总是对你能说很多话，会玩你推荐的游戏看你的游戏直播。你似乎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

可你又对互联网的虚拟无比悱恻，时差和遥远无比的距离会让你们有什么结果呢？你们是否只是为彼此的美化幻想焦躁鼓动着呢？

然后……你停住继续往下想，只剩一个荒诞的反问。

那些日子的那些情感，那些对话那些交流，足以让人做出这种种事吗？即便你们之间是仇恨，那种恨也无法做到驱使人这样的，疯了似的在法律边缘试探吧？

何况要有也是你单方面对Leaks有仇，你对他展现的从来只有友好，他脸多大敢说你对他哪里不好。

兜兜转转，你还是只得出了Leaks病情加重了的事实。

来源于你曾经听过的很有道理的心理学解释。

大多数正常人都是利益导向。做出一件事前会计算得失，发现风险过大权衡利弊后就不会做。

就像你再讨厌一个人，你也不会对他做出殴打或者是什么其他暴力行为，因为这会导致完全不值得的牢狱之灾与没必要损失。

但一些其他的人，或者说情感导向的人不一样，他们让情绪掌控行为，往往会做出常人难以理解和过火的举动。

不过Leaks，你有些说不准他究竟是哪一种，说他不是利益导向，他还有个看起来十分认真的，要和你结婚生子拥抱幸福人生的目标，哪怕是以这样的非常规手段。说他是情感导向，你真没觉得你们两个之间有多少感情，再怎么说就是网友，他去哪对你滋生这么多情绪的？

“我不知道你究竟把事情上升到什么样子，我自始自终都无法理解你的想法，我真的希望我们能好好谈谈。你要知道你这是在犯罪，而现在这一切还可以挽回。”

你数不清这是你第几次试图说服他了。其中的恳切与真情实感有点正常三观的人都会为之动容。

“那就对我宽容些吧。”

Leaks说得无比自然又慷慨，仿佛你才是那个需要被施加恩惠的人。他目光幽幽，“你不能失去丈夫，就像我们的孩子，宠物，家不能失去供养者。”

有病。

你克制住听了他这句话后的头晕目眩，还不如之前那样已读乱回。你以前年少无知是真忍人，这种狗也能溜下去。

那么好。

你突然涌上一股火气，或者说勇气。你还对他的底线模糊不清，你不清楚他需要被激怒到哪里才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或改变主意以更残酷的方式对你。你要把握好这个界限，一边为自己争取，而事情也不能再变糟。

你要以毒攻毒。

“好啊，那么现在就订飞亚洲的机票吧！如果你真的想证明你自己是个好的……伴侣！”你说，“你至少要让我的家人们知道我身处安全，让他们确认无误我的状况。”

“是的，我会的。你也可以用你的手机给他们发通讯。但都不是现在。”他称得上是毫无波澜的迅速接下去。

“你知道现在的你有多少不该的活跃。”他意有所指。

你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松口，并不气馁。

你也没陷入自证，没去跟他解释或者是反驳你之前做出的行为。只是依旧坚定的问，“那要什么时候？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全心全意呆、在、这、里，你不应该继续给我模糊的答案了。”你把那几个单词咬得颇重。

什么等到他觉得你爱上他了，这种不就是解释权归本店所有的霸王条款吗？

你执拗又认真的，双眸光亮怀着一股倔强与生机。

你直视Lea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