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忧地问:“思齐,怎么了?”
小古板怎么这么看着自己,该不会准备黑化再捅自己一剑吧。难道自己方才太招摇,把他气着了?
千万别啊!难道是他的关爱不够?任务要失败了啊!
程思齐看着他关切的目光,也有些不可思议:
大师兄怎么这么看着自己?
难道是自己这几天熬的药比例不对,大师兄的病更厉害了?
大师兄要是死了,那他的学分怎么办?!
凤来仪绕着程思齐转起来,伸手去扒拉他的衣裳,着急问道:
“小古板,你是不是伤到哪里了?疼不疼?”
凤来仪伸手去检查他的右臂。
程思齐这才想起刚刚挨了几下,现在左臂挂了彩,连忙按住凤来仪的手腕,神情不大自然。
他斟酌许久,说道:“我没受伤。就是……呃,就是左边衣服破了一块而已。”
凤来仪果不其然拉过他的左边衣袖,去看那长长的烂布条,松了口气:
“还真是。”
程思齐暗自庆幸,还好凤来仪没发现自己的异样,不然又得婆婆妈妈个没完。
想到这儿,他悄悄长舒了口气。
程思齐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鼓足勇气,试探着道:
“大师兄,我有句话想跟你说很久了。”
凤来仪神情从意外变成怀疑,他顿了一会问道:“……什么。”
“你那盆昙花我好像十天没有挪回屋了。”程思齐小声道。
“嘛?!”凤来仪瞪大双眼。
他这几年就得这么一盆好看的昙花!就这么一盆!!他呵护什么似的,就为了等它开花。
他千叮咛万嘱咐,昙花喜阴不能多晒,还怕天冷。这下倒好。
恰逢此时,天雷警告性地发出轰隆隆声。
凤来仪强忍住跟他犟嘴的冲动,迫于那根本涨不了多少的好感度,他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好像在跟程思齐,又在跟自己说:
“嗯,没事,你没事就行。没事,没事……”
看着凤来仪的狰狞笑容,程思齐确定:
鉴定无误。
大师兄这都不生气,看来是真疯了。
这时,牧柳和叶流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一到跟前就赶忙查看程思齐的情况,得知他安然无恙,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牧柳询问道:“小师弟,那个李思怎么回事?”
程思齐回忆了一下,说道:“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因为李师姐和百里师姐的事。”
他没具体说给大师兄拿药,山盟海誓玉牌的事情。
“我还以为什么,李思那家伙,下次我在天璇堂碰到他,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凤来仪绕到程思齐身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哎,小古板,你下午有空吗?”
“怎么?”
程思齐顿时警觉。
凤来仪故作轻松地说道:“无事,就是茯苓和忍冬这几天告假回家,下午你陪我逛集市吧,没人给我提东西了。”
程思齐短暂沉默了下。
他能选择不去吗?
一旁的牧柳立马插话:“大师兄,我也想去。”
凤来仪一把将他肘到一边,没好气地说:
“你闭嘴,找你四师弟玩去。”
哪知叶流光也附和道:
“师兄,我们是真的想去。逍遥宗也没什么好玩的,也不知道三清山山下是如何光景了。”
牧柳也赶紧点头:“是啊,上次师父把我那些瓶瓶罐罐都没收了,我想学个法阵都没材料了。咱都一年没下山了,各做各的,咱们一起回来怎么样?也不耽误别的事。”
程思齐疑惑:“还是搞那个绝世大——”
“屁阵”两字还没说完,牧柳就捂住了他的嘴。
这要是让大师兄知道,高低得取笑他一整年。
凤来仪狐疑地扫过他们,满脸写着“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干了什么”。
“没事,大家继续出谋划策,啊,出谋划策。”牧柳尴尬道。
凤来仪剜了牧柳两眼,又开始琢磨起来,觉得这样倒也方便,牧柳最擅长旁门左道,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答应下来:“行吧。”
牧柳一听,立马兴奋把系在腰间的金黄色小袋子取了下来。
凤来仪瞥了一眼,不屑地说:“你什么时候整了个破口袋出来?”
“请叫它大名‘须弥芥子袋’!这可是我花了十两银子,托人从黑市弄来的。”
在逍遥宗要弄到乾坤袋可不容易,大多得打点关系,不少散修半夜在逍遥宗门口蹲点,就靠这营生。
虽说被抓到会被罚,但耐不住这些东西实在是新奇,许多弟子还是愿意冒险一试。
所以牧柳也有了不少经验,为此做了些隐身药水,简直百试百灵。
凤来仪撇了撇嘴:“切。不过如此。”
“是是是,不过如此。大师兄您身份尊贵,哪能瞧得上这些小玩意儿。”
牧柳笑嘻嘻地怼了一句,接着在须弥芥子袋里翻找起来,好不容易找出四个小白瓷瓶,将其挨个塞到大家手里,说道:
“喝了它。这玩意儿能让咱们隐身。我去宗门口买东西,从来没被抓到过。”
程思齐甫一打开红绸塞,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气味就像有人死死掐住他咽喉,随时都可能窒息而亡。
那是一种夹杂着发酵多年的泔水、豆汁,以及各类重口中药辅和的难以形容的特殊气味。
这已经可以用攻击性来形容了。
要是当年神魔大战给魔修泼上这东西,估计魔修都得被熏得死伤大半。
想及此,程思齐默默把红塞盖了回去。
他长长吸了了口气。
真好,又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