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铺满白丝绒,床看起来柔软如水,暖色墙纸上的碎花尤为可爱。
很明显,这是一间女生的房间。
“我为你做的,喜欢吗?”
伊莎蓓尔闻声回头,看到海英坐在特制的轮椅上,一只手撑着额角,长发随意铺落,那张俊美的脸没什么表情,银色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她。
他看着她,与之前在魔兽森林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为什么?他会再次为这个女人感到心动呢?
她生生挖出他的脊骨,甚至将他抛弃在那里自生自灭。本来想过很多次,将她抓回来狠狠折磨,可看到她的一瞬间,他只想用尽缠绵的手段来消灭心口喷涌而出的悸动。
伊莎蓓尔平静地站在原地,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愉悦、甚至是没有情绪。她只是平淡地看着他,仿佛他们之间的一切只是过往云烟,风一吹就散了。
什么痛苦、什么折磨、什么利用、什么心动。
都只是他的臆想。
海英看不了她这样的眼神,于是缓缓挪开眼,不再去看她那双明亮的黑眸,垂下眼看着她蓝色的裙摆,没有裙撑的衣裙顺滑贴身,将她的轮廓尽数展现,非常美。
他滚着轮椅上前,伸手握住她的白皙的指尖,将那只修长的手托起,送至唇边亲吻,这是一个很轻的吻,极致柔情。
像是一只野兽收敛了以前的尖刺与敌视,变得温顺下来。
他亲吻她的手背与指尖,神情带着淡淡的眷恋。
伊莎蓓尔顺着他的力气转腕,指尖很简单就碰到了他的下巴,轻轻一抬,那双银色的眼睛与她对视。
伊莎蓓尔奇道:“失去脊骨,也会改变性格吗?”
海英像一只贪恋主人的猫,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握住她的手腕贪婪地感受她的气息。
“哦——也可能是……”伊莎蓓尔突然勾起一抹笑,声音故意变轻,在他耳边说:“我种的东西生效了。”
海英用力一扯,伊莎蓓尔踉跄一下坐在了他的腿上——脊骨还在恢复的人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力气,不愧是光明神的灵魂。
“你……在我身体里放了什么?”海英轻喘了一口气,明明引起他悸动的人已经很接近,却仍旧像吸不够猫薄荷的猫一样,不断去奢求更多,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脖颈中,不断去亲吻,去咬。
细细麻麻的痒从颈窝传来,伊莎蓓尔却没有反抗,反而像是在纵容一只宠物一般任由他动作。
她顺势抚摸他未曾长好的脊骨,白皙的指尖感受到轻微的颤抖。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垂眸看着他脊骨的位置,说:“这是一个逆转巫术,耗费我一年的寿命来让你重新生长脊骨,重新活下来。”
伊莎蓓尔忽然笑了笑:“却因为担心你醒来之后不放过我,要把我再杀个几次解恨,才又在你的脊骨中埋下钟情素。”
“顾名思义,就是,钟情于我,将爱情献给我,无论你有多厌恶、多恨,终究爱大于恨。”
海英心中的悸动勉强压制下来,他抱着她的腰,靠坐在柔软的背垫上,也防止那只手总去触碰。
他微微仰起头,看向她。
银色的双眼非常美丽。
“你说得对。”他执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我仍旧想杀了你。”
“这是在我心中永存的想法。”他眼底带着痴迷,可说出的话又极为冷酷:“你让我爱上你,却也消除不了我的恨。”
“你是一个祸害。”海英说,“如果我能下手,我一定会亲手除掉你。”
伊莎蓓尔挣开他的手,松弛地抱住他的脖颈,泡泡袖摩擦的声音轻轻,额头与他相抵,黑眸装下能看到的所有的他,他们对视了十几秒。
似乎被他的美貌所触动,她伸手托住他的后脑,指尖缠绕着他的银发,偏头与他亲吻。
她是多情的,又是无情的,以至于那双漂亮的黑眸竟然纯粹到毫无情意,却能做出这样缠绵的事。
唇舌交融中,都是彼此的气息,轻声的喘息与水声,像是正在拍一部绝美的爱情电影。
可惜的是,这部爱情电影,男主不是真正喜爱女主,女主也不是真正爱着男主。
亲吻不代表情意,却可以代表情欲。
“我很喜欢你。”伊莎蓓尔结束这个吻,嘴角破了皮,渗着血。
海英右手抚摸她的脸颊,大拇指轻柔地按在那抹渗透出来的血,看似温柔,却又恶劣地加重力气。
伊莎蓓尔侧开头不让他碰。
“我不喜欢你,但我希望你爱我。”
海英说完,又凑上前吻去渗出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