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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血染观音目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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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噎住了,面色微黯,厌能摇头,神情凝重,却说:“那也没什么奇怪的。你在她的角度想想,是不是也太失望了些?”

蔺耘仍望天。他故也奇怪怎水原的母神没有随军出现,听洛兰这么说,唏嘘感伤,但更多,却仍意在这大神先前那句话。

于‘我’无意义——这一个‘我’字,让他不像个神,倒像是个人。

“只奇怪,三十年前,洛兰分明破开了封魂棺,这水原的结界之稳固本因有增无减,怎么他反被唯乍杀了?”厌能正琢磨:“但愿他有和唯乍一战之力——”

“那父亲是为了替母亲报仇?”

唯乍询;她的旗已是全展,于那红龙白龙的围攻中,丝毫不减群马的威力,望向洛兰;蔺耘,虽固与那大神不熟悉,也全不能看清他的神情,不知怎么,却感他是面色沉重,眸色无光。

“否。”

他仍回答;蔺耘见他手中一动刹时惊骇,那片动而已,却已传惊人杀气——比唯乍——

竟丝毫不少!

“唯是你母亲死前放不下你罔顾此天下囚牢之中,”他平枪起势,淡然开口,而那龙相的绿目微合,唯是阵雷鸣动响,似从地中来,似从海底来,贯穿人身,牵引诸血——似阵心跳;蔺耘错愕睁眼,难以置信,听他道:“叫我这个父亲,叫你的姐妹兄弟,来送你一程罢了。”

女儿。

“小心!”蔺耘大叫,作诀护法将海岸千米内的生灵都护在阵内,而刹时天中迸发的灵能唤厌能和霍夔亦凭直觉与他合阵一处勉强维此阵,而登时,海上的舰队迸开火花入冰风中——只在那天界云为水,随枪而爆,与蓝电交织并处的一刻。

天雷爆鸣。

“——他是真不在乎啊。”霍夔一惊,于狂风中吼:“这个爆发,恐怕除了他们那些死灵没人能留下来——”

厌能面色惨白,许久未说出话,而听天中黑龙嘶吼,只是胆寒。

他剧烈喘息,似在思索什么,结阵的双手也颤抖,望霍夔。

“你说——他们俩,是为了创造一个和谐的世界而来的,”他竟是真心疑惑了:“——怎么,他一个人的杀气,怨气,比唯乍身上的合并,亦是不分伯仲?”

霍夔面上冒汗,抿唇不答。

龙鸣幽远,天中水云迸裂如海泼洒而色沉极黯几不可见物,只在那蓝电破局时可稍见你那阵中人形,只是,不见反好,见之倒更使人怆然,只见那天海中作阵人身,黑发飘舞,背手持枪而单抬右手,姿态轻松,莫说全力,甚只是个前势,已是见全界昏黑;刹时天中不见夜色,唯是这黑云,不见光明,唯是那蓝电,似诉说,世中生与爱皆逝,只有这杀与灭,恨与死,而已!

“无怪他先前叫那十万天将都去固陆!”厌能低道,也是流汗。这似刀的雨落在结界上,就是这些许灵能余威,都叫三人全力才能抵挡,不知天中的迸发碰撞该是如何剧烈。兴许只有几分钟,众人在地上看那水云与蓝电此消彼长,唯是以那最剧烈,最狂暴的姿态,无奇兵列阵,盖以原始和根本的大能轰撞一处,只感是过了几小时,几天,几年——几世纪。彼阵长时,人群都怀疑此阵众人将被撕成碎片,却又看此方灵能爆发将那进攻撕成碎片,不知多少回,而多少回都不改其中心悸。先前奔逃的士兵已吓至瘫倒在岸上抱头颤抖,只感地中亦传那龙鸣嘶吼,若要将每一闻者,都碎尸万断。

“……知道可能闹矛盾,不想竟恨得这样厉害。”霍夔喃,汗如雨下,与厌能道:“我本以为迦林大神的月相应是增幅他的灵力,没想到其实倒是限制了他的全力——看如今这样子……”

他看向那无月无光的天空,眉头紧蹙:

“这才是他真正的心相。”

厌能已是骇得难说话,勉强道:“我倒是知道拉斯提库斯确实是因为过去的事仇恨民众,没想到洛兰本人也如此——他倒是可与唯乍一战,但这样下去,我们也——”

——莫误会了。

二人正道,忽听天上有声传,一抬头,却见水云绽开,露背后人形,垂目向下,以灵音道:

“我如今对你们兰德索里德人的生死毫不关心。”

洛兰神色漠然,抬手转枪,如是道:“待我一并带走小女,你们是生是死——”

全凭造化。

‘永世’。

众人只听他于天道:“解阵。”

厌能和霍夔一闻俱是寒战,出法阵之力于最大,却在那冰风解于海上时,骤见红光升起,正是蔺倚泉的法相;二人僵硬转头,则又惊讶,看一串水珠跌落,正在那神王,抬手起阵,流云般的姿态里,竖枪向下,道:

起。

“你怎么——”

二人不知蔺倚泉如何望那丝毫不友好的神王哭了,却下一刻并时——尖叫——两个大汉差点抱在一处——而见那解冻的海水腾天而起与天水交织一处将唯乍彻底包裹其中,而此番出力——人可在霍夔与厌能,甚是更多人歇斯底里的尖叫中感到,与先前那已如每击毁国般的威力不同,更至灭世,其恨意,杀气,便只来自一人,不失其穿心的寒凉,直透本能,理智难当,甚是唯乍被包裹其中穿刺蓝电,数十秒过去,甚是仍难破阵,唯见那水云愈烈而黑海咆哮声愈高,而此景中,幸是蔺倚泉将阵法开至最大,才未至岸上军民全灭。

他们已经完全看不见海上军舰的状况了。蔺倚泉身旁,霍夔和厌能倒地不起,不住呕吐,而天中,他见洛兰展枪回身,巡水绕行周身,复合手,向下一掷,道:

封。

那裹着唯乍的黑水群以巨力轰向海面;蔺倚泉看着,见那水体破开而唯乍展旗落地,浑身缠绕蓝电却似难腾空般。天海中弥漫死气,天体无影,唯有那遥远的蓝火红光照亮片云,可见神王对望,皆面无表情。唯乍立于海上,仍蓝旗环身,毫发无伤,气势却较先前稍减,而至上,洛兰则垂目望她,长发风舞,而后,终,降天而下。

只是那降临的姿态,可说是奇异的:蔺耘但见他再度抡枪作圆,其中力度不可否认,却显极轻盈,如柔风般,乃至那翻动黑袍上的死光,都生了幻象般的波纹,在他的想象,或领悟中,似有那皎洁月光,降临其上。

蔺耘恍然。他看天,望地,含泪而明了着极简单的事实,尽管他周遭的霍夔和厌能可能不解,因他们到底不曾结妻。

秀秀走后,很长时间,他都独自去两人曾共度的地方,也——并未甚好理由。一人于那独奏,一人齐风而舞——说来倒是可笑,甚疯狂的,一切原因,却只不过是愧疚怀念罢了。

这大神——

蔺耘了然:定也是极爱他的妻子。这狂烈的云水,咆哮的龙鸣,震撼全世的苦恨之意,俱是来自他一心——或者说:

来自他一人而已。

蔺耘几感同情,也隐约,不可思议,恍然想:说不定,他开了封魂棺,倒不是变成了神——而,变成了人。

而,兴许是合他之猜测,那人形已缓落至黑海上,一动一行之中,怎不俱是那至极的残酷矛盾!动作中似有音律,枪技俱似舞蹈般,衬其,化身风流美如云,心若狂澜欲似海。此阵既开,先前撼动与世之灵的法阵俱消,二神于海上,以人身相对,水作战地。

“已至终末,便不浪费你母亲耗一身心魂造出的灵地了,女儿。”洛兰向前道,而唯乍,对此自是沉默。

蔺耘听他叹息,自前漠然来,还是第一回,而恐,也是他的真心;爱恨交织,恨苦怜多。

“当年月下相逢,白马行海,以为良辰不尽,北荒一梦,到底只血战终身,”那大神道,虽对唯乍,却也对天,像与那不存的人说:

“见君,以为见世,发此大愿,不想,罔负你性命,生生世世,不得解脱,害你心境荒凉,颇知世苦,如今难言,唯愿君安。”

他望天,而天无光,无明——无月,自不回应,待到长久叹息,终抬枪起卷海潮于身后,每步皆作音韵。他低头,回看女儿,似有苦笑,道:

“你母亲定在天上看着你,我们便此日决战,魂飞魄散,各归天命罢。”

蔺耘听他说,心中苦涩非常,那忘却了的声音和色光扑至面前,叫他知——这在末世决战的——是怎样简单的两种事物——

爱,还是不爱?

黑浪卷地,蓝电袭起,无星无月,唯是这以杀神闻名为命的神王终以浑身武技缠斗一处,留那声音,叹道:

“因我到底心气将尽,再难坚持了!”

这岂不是——最淳朴,最直白的——人!蔺耘惨痛摇头,看这撕裂的天相,而听风雨中,钟声传荡,歌声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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