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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吠陀先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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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说时间能治愈一切;我对此感到怀疑。时间,不如说,能使一切发展成熟,而我在这儿很遗憾地向你介绍一种不幸的时间流逝,至于其成熟的必然命运和结果:死亡是一种成熟,但它是否是解脱和治愈,时至今日我们仍没有答案。

你认为这是个很让人沮丧的故事?

是的。我也向你承认,我的孩子,当我记录和描述它的时候,个中的心酸和困惑,苦难和沮丧是难以言喻的。我深刻地相信,如果不是我失去了一部分灵魂——我不可能描述它。

沮丧!它时时刻刻让你烦恼。时时刻刻追问着,为什么——我们那时候能解决它吗?当我讲述的时候,你似乎会觉得我们曾有无数个机会使局面好转。我们可以消除分歧,齐心协力。我们能将先前的记录复原并传之后世,使代代如此——毕竟,因为灵魂不灭而永生,是我们兰德克黛因人独有的天福。

但如果你这么想,就错了,孩子!

正是这份永生使伤痕,仇恨和愤怒在一次又一次以轮回为代价的永生中累积,使我们不可能放下戒心,原谅彼此。

我们曾经有多么深地发誓要爱护,保护彼此,最后就有多么深地恨着对方。兰德索里德人几无法想象这种感情,因为他们的基底更是冷漠和迟钝;兰德克黛因人发誓要摘下那离去的爱的星辰,最终却倒在了仇恨的祭坛上。

哭吧,哭吧。孩子——眼泪会洗清这个故事给你的悲怆,因你们的灵魂已以奇迹再度被清洁。

在我们的永生结束前,你们还有机会再也不要对彼此犯下如此罪孽。

我作为最后一个旧灵魂,向你们讲述这个故事的结束的开始。

时间如河水带来万事的嬗变和成熟;当果园的浓浆已三度于夏季滴落,当同一阵暴雨已三次将纳希塔尼舍的冬天造访,将孱弱的新生带走,将坚韧的青年萌发时,战争的骏马悄然从原野上起身。当刺客的尸首堆叠在山间的绿池中,神情坚毅青年女性,手举红旗,敢以仇恨不去的眼神,不死而不舍地燃烧,望向山镇间暴徒留下的残酷的狼藉,那马儿的身后,从此随行的是不死不休的死士,使这游行如河蔓延,使其彼独处而微弱,众声而无尽的血战誓言随苍鹰的痕迹洒落纳希塔尼舍的高原,再度向西部而去时,这圣战的军队已如千年前前身挥师西进时一般遍布天下。但彼时,此时,何者更有那凌云壮志,何者更是声势滔天?何者,更燃此血誓,不再有那覆爱的哀愁,化作夜色将其围绕,使其心众高燃的火焰不明?

“就在前边了,安伯莱丽雅殿下——”

一‘鬣犬’军官呼唤道,前见裂谷,后拥追随的士兵,环此人形上前。旗在空中展开,每步中,草野都倾倒而下,风吹拂那蓝色的衣袍,众人仰望,见她面上的皱纹。其胸乳上,一起而一凹陷,盖是三年中,曾有刺客趁她沐浴时袭来,得割其一乳;安伯莱丽雅赤身裸体,拔剑击退数十刺客,血迹干涸于其发,如今色更深沉。那削去的右乳,使她运弓更便捷,盖此堆叠在潭水中的尸体未尝丝毫减损她的威严,而使她的身姿与心灵,在她的追随者眼中都更坚韧不拔。

“——那龙就坠落在了那里!”

她站定在蔓河大瀑布的东岸,四周飞涌水汽,其坠水声如雷鸣,光散为虹,悬在一座陆桥上,朦胧了对岸的景色,使其若虚幻,不真实之物一般,而诸景中最使人愕然而最令此景转化为幻的,乃是那半黑,半白,如一座在风化且从崩裂的伤口中腐蚀而融化的山一般的龙身,正半悬而半卧在裂谷之中,若其中一生物,又似山岩的一部分,业已以血肉融为自然。无疑,这龙尚活着,因其在黑白相间中的龙鳞簇拥中的口唇尚在艰难吐息,而正因此生物的特征,血肉的韵律,令他那僵硬,如石的身体格外可怖,如有何事正将这生命石化,而,更因这恰在生死间的瞬间,可使这足有上千人的队伍,站于山崖边缘,行于水雾之中,能在时若凝固的瞬间,清晰地见到那完整的过程——龙之死,且再也没什么,比这更能让人明白何为龙,这由妄想,幻想,执念而凝成的梦中巨兽了——在那西部崖谷损毁的堕龙弩,堕龙台和被这龙身碾作肉泥血河的战马和士兵下,这黑龙的身体在彻底交付于白石的过程中。它曾拥有无与伦比质量的肉凝固为石,而后龟裂破碎,席卷为风朝人而来。这风,似是可见,而不可感的,如尘埃,又似水,因在肉溃散时,那曾使其运转的龙之血,亦崩落挥发如雾霾,香散谷中,如水如河。众人可见,亦惊奇,那崩落的血先前是黑色的,转瞬则蒸发无物无色,只留那齐整而收缩的龙骨,为其唯一真实的物质残余,倒置山谷中,传达给观者的是确凿无疑可重回大地的循环消灭之感。有人惊呼:“看,那儿有个人!”众人便去看了:

千真万确,在龙骨之下,有个跪倒在地的人影,正对裂谷,披散黑发,几是恬静,平和的,仿以此与世作别,就此纪念和致敬仍存在的生者。那无疑就是这龙身曾经的主人,龙子吠陀先了。如见这完好无损,似雕塑也似沉睡的人形,众人却是愕然了:不见龙肉,无有龙血,龙骨也是如此小,那她们曾喝下,甚至,现在还在饮用的那些龙血,是从何处而来?那造物的龙骨,又是何种生发?但这不足为奇!有些人,似乎更是了然,怅然的;有些人,如安伯莱丽雅,更平静无言,但结果和真相都确切而简单——

心不死而龙不灭!吠陀先跪倒的尸体上浮现恬静的微笑。另一队伍在稍远处看向此景,有昆莉亚,这个三年来愈发沉默寡言而忧愁的将领黯然地致以告别的目送;有安多米扬,这个几不眠不休地工作而肩负了所有成功防守战而勤勤恳恳地维持各处生产地中流砥柱,面色复杂地看向眼前景象,许久,垂首致意。

是啊。她在心中对自己想到——心不死而龙不灭。

反之,心灭,则……

“——我们的好兄弟吠陀先终于卸下了他的重任,得到安息了。”二人身后,三年来甚瘦了不少的唐默泰普感慨道。这心去龙灭的风使众骑如在雾海中,于其不知流向而处的漩涡里,他复而低声开口:

“这也意味着我们没有余地可退了,两位大人。东部能找到的黑龙血就要消耗殆尽,我的人也不能再从西部弄到任何血龙之血——我们的人现在不能出现在西部任何大城市,否则就冒险要被生生打死,换句话说,咳。”他清了清嗓子,吸入那枯萎,清新,死而解脱的雾气,神色中既有艳羡,又有几分沉重,迷茫:

“到了真正的决战之刻了。当然,不用我说,您也明白……”

回答他只有尸雾破裂的声音。安多米扬看向东方,透过这血海的浪潮,她寻着那雾气中飞散的蓝发,几像一种飘渺,不似人间的星云。见她不言,唐默泰普续道:

“不过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了。”他念道,似带着庸俗而高深的哲理:“就像那句老话一样:最好的时刻永远是当下。我们不可能再有比现在更充裕的人手,更丰富的物资,更坚决的战斗意志——在一次都未失败之前。纳希塔尼舍有整整三年的冷冬和丰收的春夏,苔德蒙斯打开高原城的大门,提供相当物资援助——虽然不知他是什么心思。”他如指点世界般,对着西部陆地朦胧的轮廓感慨:“神恩,缓慢枯萎——据最新的消息,它的腐朽已到达了水面,很快就要至于根系,我也可感我龙心的复苏,意味着,无论怎样,起码士兵的耐力会大大增强——我注意到您不怎么喝龙血,阁下……”

他打量安多米扬。她的侧脸透露着深重的惆怅,而又富有释怀,视死如归的轻松,使她的气质是异常稳重和深沉的。他,和其余所有人,几乎都为此吃惊,因此,他说:

“虽然您的指挥能力确实是超乎寻常——和您相比,小安伯莱丽雅殿下果然就显得,很能‘打’仗,而不会打仗了——她的战略战术很多时候都很不合适——但您果然还是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一番——”

“不是时候。”安多米扬道,利落清脆地打断他的话。他不再说了,望向前方。雾气正飘散,露出西部清晰的陆地,他百感交集,不由喃喃:

“剩下就是和时间赛跑了。谁先得到龙心,谁就胜利。小安铂殿下,去取龙心,我们——”

我们防守。

“——或者进攻。两者在此可能并无差别。”安多米扬驱马向东,队伍缓动。昆莉亚现在落在后面,唯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您会坚定不移地支持我们,绝不背叛么,唐默泰普阁下?”

“当然。”他即刻回答,看着她的眼。安多米扬微笑,极冰冷,他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向昆莉亚。

“昆莉亚阁下,您——”

“我会代表维斯塔利亚夫人,跟随安伯莱丽雅殿下的队伍,前往黑荔波斯,开启‘封魂棺’。”她坦然,迅速,而带着数年来越发显著的疏离道:“——确保殿下得到的是黑龙心。”

“噢!”唐默泰普感慨道。真是忠心耿耿,坚毅可靠——但是,昆莉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对厄德里俄斯忠诚,而反对维斯塔利亚更亲切的?他思而不得解,唯见她面上亦是霜冻,只感慨——淳朴的消逝——在这么一个残酷世界的磨炼中!

马队至于道路的分叉处,昆莉亚因策马上前,同骑队分离。安多米扬在最前,二人彼此相望,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昆莉亚颔首,如作长诀。

“——唐默泰普阁下的担忧有些道理。”她忽而道,令安多米扬惊讶。继而,昆莉亚从衣袋中取出一小瓶,内浮鸽心般的血液。她目光中有动,伸手向安多米扬,恭敬而郑重,呈此血给她。

“……这是维斯塔利亚夫人给您的礼物。”

她静默道。许久,安多米扬方接过,沉默不严。二人复对视,昆莉亚转马将别,点头向她,道:“这是最后的龙血了,此去一别,不知是否还有机会相见,祝您一切顺利,安多米扬阁下。”安多米扬深望她,可见她手背上涌起的黑痕。

“……你也保重。”她唯道,握紧那红血,只是内里含义之复杂,恐无人能知。昆莉亚点头,她似以仪式作结,亦取出一黑瓶,带着少年时代的记忆和娴熟,撬开封口,在众人面前,将娜黑血一饮而尽,若表决心。风吹开她的战袍,古道在眼前展开,她握缰绳,使马抬蹄,道:“别过!”

继而,这将军,转身向纳希塔尼舍别离的路途前。众人望着,见其影渐为黑点,再不得见。

——你莫不是在糊弄我吧,米涅斯蒙?

那声音道。他正蹙眉,在椅中闭目养神:各处的报告和部署请示接连不断,混沌正以莫大的蛮力企图冲破他对秩序的控制。大人,阿奈尔雷什文地区的军队不满您的决定,似要在旧王室军队西进过程中实行全力拦截。大人,沃特林地区对您的和平政策的反抗越发激烈了。大人,柯云森大人承诺给我们的繁荣和先进,真的会兑现吗?

他的承诺,我不知道是否会兑现。他心想,不无讽刺,握起那块蓝石,在手中把玩:那石中的声音越发愤怒,但于事无补。米涅斯蒙不知道难云阿是通过什么办法使灵魂能穿透‘海渊’的限制,但,无论怎样,他要得到的信息都已在数年的交涉中明了了——他甚至对海对面的那块陆地有了相当了解,尽管还有数多疑点——却已可以让这个叫做‘难云阿’的幼稚又傲慢的人对他来说彻底无用。

——为什么三年了,你还没有杀死唯乍?

——您也不是不知道,难云阿阁下。他回答:安伯莱丽雅——如您所说,唯乍,这匹马儿,有非常特殊的能力。

——她能够从周遭人的嗜血心,报复心和愤怒中汲取力量,不是吗?

那蓝石沉默了。他说对了,甚至可能刺中了难云阿的伤心事,米涅斯蒙对此可毫不在意——他已经知道,那片陆地,‘广陆’,兰德索里德,比起难云阿最初描述的大占优势,不如说是千疮百孔。若说他有资格和他谈条件,不如说他应该求兰德克黛因人给他们一条活路——但,不。他不因此而自满或丧失警惕。

米涅斯蒙因此而警惕。

‘广陆’——和‘水原’,难云阿所使用的语言中含有相当部分与古梅伊森语相似的词根,这种对立和相似的一切都让米涅斯蒙心中浮现一个相当诡异而危险的猜想:

广陆和水原曾经是连在一起的。

——不错。你发现了这个,是你的聪明之处,米涅斯蒙。

难云阿闷声道,声音中传来相当的恐惧:

——但你不该认为你可以通过和平,伪装,来镇压唯乍。这都是一时的。这么说吧,米涅斯蒙。

你可以把唯乍看成一台灭绝问答机器。

此话令这个无波动的领袖有了些考量。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难云阿阁下?

——呵,你终于知道怕了罢?我跟你合作,而不是在‘海渊’开启的那天无声攻击你们的唯一原因,就是唯乍。

祂对人来说是不可战胜的。

敢问人类如何诞生:人类通过动物性的□□诞生。

敢问人类如何繁荣?人类通过理性的探索而繁荣。

两者对立,生死互搏,人类只能勉强抗击,其中不可能没有斗争,没有怨恨。

唯乍会利用这一点。一旦对灭绝的渴望通过问答,成立,祂就会不可抑制地启动:我已经提醒过你,祂大概率已经启动了。你仍有拼死一搏,不管用多少人,将祂在彻底机械化之前,‘关闭’的机会。

但若错过,米涅斯蒙——我保证你会后悔莫及。

敢问人因何快乐?人因精神的和谐而快乐。

敢问人如何生存?人因不断机械的劳动和交涉生存。

两者争夺生命,生命必然痛苦。你能听见那‘灭绝’的机械发出美妙的‘咔擦’声。

敢问生因何而乐;敢问死因何而苦……

敢问……

矛盾的螺旋不断交缠,蓝石明灭,直到难云阿心情的低沉无以复加,然而,他看不见的,是静听他说话人的面上,渐渐难以抑制的笑容。

米涅斯蒙微笑;那笑容十分平和却又无比可怖。起先那仅是同他惯常一般,平滑而冷静的微笑,继而难克制,继而是狂喜,狂乱的。他的唇瓣间不由漏出笑声,使难云阿错愕。

——米涅斯蒙?

——不好意思。

他克制道,但身体甚至因此激动而颤抖。他在狂笑的边缘,捂住眼,深深叹息:

——难云阿阁下,唯乍能毁灭灵魂么?

——灵魂?难云阿犹豫片刻。

——据我所知,不行。但祂能毁灭生命,就足够了。灵魂是一种能量,没有物质无法依附,祂能将它的凭依物完全毁灭而使灵魂陷于混沌——实际上,广陆当年就是这样被祂毁了灵能的根基,所以你们最好小心点……

——呵呵。

难云阿骤然停止。

笑什么?

呵呵。呵呵。

“哈哈,”米涅斯蒙乐不可支,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不能毁灭灵魂,哈哈哈哈哈哈!”

他拍打自己的腿,抹去那双金眼中溢出的眼泪,嘴中道:“一个被怕了不知多少年的世界的破坏者,竟然无法破坏灵魂!无能,无能,无能!”他笑够了,躺在椅上,望着天顶的星图,面露恍惚的笑容,深深吐息——够长了。时间够长了。这些痛苦已经够长了!

“若祂能毁灭灵魂,我倒想请祂帮我一个忙,现在看来,”米涅斯蒙遗憾道,摊开手:“唯乍,这匹马儿,不是我们兰德克黛因人真正的救世主。”他握着那颗蓝石,黑暗中,见它忽而爆发一阵亮光——但米涅斯蒙顾不得这么多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他说:

“我不知道您给柯云森承诺了什么物质奖励,难云阿阁下,”米涅斯蒙优柔道:“但我有我对子民的承诺要兑现。”

白龙王叹道:“这是一个迟到了两千年的承诺。”他轻轻讲述这个必然的梦:“我要冻结,封存,湮灭它们的灵魂。”

但,奇怪,蓝石中没有声音,只有一阵,一阵,迸发的蓝光,远胜以往。而约莫是这阵长久的沉默和其中隐约传来撕裂般的波动令米涅斯蒙终从这失态中回复了。“难云阿阁下?”他低声道,心中已警惕,放下了蓝石,下一刻,竟见那光彩若骤增能量,甚使石面破裂!他起身向外围退去,只见蓝光大作,而面前唯见一片白。

冰雾吹拂,他在那天宫中的冰原上醒来,复而坐在那老损的棋盘王座上,银发在眼前飘落,如一种无明而纠葛的思绪,掩映着背后闪烁疑惑,而不由,凶狠的金眼。

怎么回事?米涅斯蒙自王座上抬身——饶是他此番都惊奇了,目视面前景象,不知如何‘回忆宫’,这中天殿堂竟会不经他唤醒而启动——竟如在从何事中企图保护他一般!他心下必然是要回到下界视察情况,动手间,却发现他腿脚无力,难从这冰石王座上起身。

他一愣,片刻后,却不由笑了:这难道不是很应景么?王座——哪一个王,不是被束缚,囚困在其中?但他不容其再譬喻他的境况,而发动蕴含在那血深处的龙心之权能,企图将眼前的幻景压制,却听一陌生而熟悉,柔和而坚定的声音,夹杂冰风中,从远而来:

“我向您请求,石之主,光之王——白龙王米涅斯蒙,”他回头间,见那石林的白棋间,漂浮的竟是个黑色的身影;米涅斯蒙略显惊讶,冰雾朦胧中,那人朝他开口:“——请您不要封存我们的灵魂。”

米涅斯蒙默然久视,浑身丝线随风而动,唯见千线万缕中,弥散他隐瞒,埋葬许久的人情心绪;他叹息,声有如巨大的弦琴,震动空间。

他的目光越过这个黑色的人影,向下,望那棋盘中蜷缩身体,跪倒的白色人形——叙铂,那个痴傻,已完成了使命的短暂容器,在数年的博弈中,仍在棋盘上,时醒时昏,不曾赢得一场胜利,也自始至终,不曾认输,由此令那最后的权能,彻底解放龙心的权限,不可交予他,如今,又来了另一个小孩,要来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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