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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母女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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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男人,站在花丛中,背对着她。她迷茫,而迫切——感到那呼之欲出,命运即刻融化的穹窿,就在她面前,要化作雨滴下。

“拉斯蒂迦?”她试探呼唤道,见他转头,用那孤独,愤怒而无可奈何的神色,怅然地望着她,接着刹那变为欣喜。

“母亲!”他道,向她跑来,面色焦急,似她背后有什么东西,什么危险。

但他也没能碰到她。他的手在触碰到她之前的瞬间碎为飞花,接着是整具身体,仍喃喃,盘旋在她周围,不愿离开。“你在说什么呀?”她抬起头,要问他。但花不会回答她,只恋恋不舍,让开道路,让她往前。

更前,花原尽头,一个身影跪在那。她伤感地微笑起来。“你来了。”她微笑着面对时间的流逝,看见这命定的迫降,却在视野清晰的瞬间,神色惨白。

花中流着黑色的血;身上插着银色的剑。她无法出声,只向前奔,路途漫长,好似永无止境,令她气喘吁吁。她说不出话,唯在近此人身剑山时踉跄倒地,终敞开气管,如溺水般,渴求空气。

“——拉斯提库斯?拉斯提库斯?”

她抬起手,握住他的肩,然后就看见了他惨白,血流尽失的面孔。死者得了宁静,生者却痛不欲生了——方才那宁谧,好像是梦一场。她听见一种无边寂静的呐喊,闪电般撕裂她的心神——刹那,她几忘记了她是谁——她的过去,将来,和现在,只让这座剑山,连同他的身体一并倒落她怀中。她不管不顾,撕心裂肺地哭着,如愿这些剑也将她一并刺穿也好,而此时,无论谁再问她理由,她也无法回答了。她身边没有一个人,一个生命——原野不再是金色的,如同月亮,不再是洁白的,刹时枯萎,随她的泪水一起,洗刷了嘴唇的愿望。

(生。)

她想——从未有过,那词呼之欲出——

(——)

这身体在她怀中溶解。“不!”她大哭起来,捧着这黑暗的河流:“别走。不要离开我。”她跪倒在地,那强烈的愿望和念想聚集在她身后,将她压下,压入地底——几要成真。

“——迦林!”

但一声音呼唤道,握住她的肩,将她从地中托起,像要升上天空。她带着满脸的泪水和泥土,看着他,喃喃道:

“……洛兰?”

他微笑;对她,为了她而微笑。因此她也笑了。她看见他面上的伤痕;他的黑头发和绿眼睛,像那纯洁的水一样,在她面前流动。

她可以再次想象了。

“我在这。”他握住她伸出来的手,轻声道:“我在这。”

因此她回答:“那么我也在这。”

她靠着他的额头,两人交汇在一起,先前的所见似唯梦一场。阳光再度朗照,朦胧中,她抬头,想再看一眼他的脸——但,仍然,不知为何,她手中的触感全然冰冷——她眼前的面容——似是而非。

“……兰?”

她喃喃道,坐在树底。那丑男人担忧地看着她,正是时,林外响起了马动声。他忽起身,将王女护在身后,静看其外动静,便在那时——

看见了那双眼。

‘鬣犬’抬头看那双眼——但这行为不值得推荐,亦不值得赞美。因这是双不能直视的眼,在倒置的视线中向下望,幽暗,闪烁,深蓝。

“见鬼。”她吞咽唾沫。“什么?”玛文妲说。

死亡——她以前见过,也是类似模样,但那是悲伤,自己脑袋也不怎么清醒的,可怜的死亡。

这个?

死之绝对,在清晰的状态中大驾光临,面容尚在无暇的纯粹中,不知其奔腾的方向。但毫无疑问——它可去往任何地方。它的能力和所至都是无限的。

“……你能想象吗?”她对玛文妲说:“一个女的拉斯提库斯,对着你,骑马来了?”

她愣了下,继而翻身而起。

“去哪儿?”塔提亚问。玛文妲翻身上马,招呼她,对她道:

“她来了!”

名不出,倒像句呼唤了。谁来了?她打个寒战,听那句话:

“安伯莱丽雅殿下回来了!”

而就在这声音中,她回头,月光骤息,或早见离去,只是她太迟钝。夜要结束了。

日出近在眼前。

她行过一树林,旁视其貌,葱葱郁郁,深黑深绿,不知关注落心之缘由,却忽听林中细簌,继而一人穿过,现她眼前,至她尚无能以头脑反应前,手已动作,下视此人,心中鼓动。原野在后,有夜光抚她发上,于这草野辽阔间,二人对望。

“……你……”

这是个男子,面上有疤痕。夜有些昏暗,他在林影下,她自有些看不清晰,见他欲言又止,只猜测出言,平静道:

“我不是他。”

他一愣。

“不……”他摇头。她蹙眉。队伍绵延在身后,已停下,看他两人;其结果似已注定,但仍等时间流淌。

“——你不是觉得,我和什么人很像吗?”她耐心道。背后,那草野风动,月光若十分明亮,照着他的面孔,忽清晰了。他不是个面目工整的男人,但此时笑容亲切:

“不!”他挥手道:“您回来了!”

他惊喜道:“安伯莱丽雅殿下——您不记得我了吗?”

而忽然他的面目清晰了,因她骤然意识到这不是月光。她抬起头,见那月环已隐入天色,穹窿之下地延伸至山至水,缀着清晨第一缕光。她看见这男人眼旁的泪花。

“……阿丑。”她喃喃,手颤抖,自己也不知为何。他点头,向内招手,道:

“殿下,你母亲就在这——她是特意来平原上等您的——真的将您等到了!”

她会多么高兴——多么欢欣啊!

他说。她身后,那封闭的马车中,沙哑的女声继续说:寻找——寻找——寻找——

她回头,见众士兵的脸上是温馨的;天光有些晨曦色了,她困,但更多的是茫然——欢欣?这是什么意思?她下马,落地,随那丑男人走近树林,晕头转向,想着那句子:高兴,欢欣。那是什么感觉?

她握紧了手中的钢剑,心跳,血流加快。这是什么感觉?

林似很深,她在向下跌落,光追着,一缕轻盈,在林间穿行。

“这儿。”那丑男人道,她茫然应着,然后刹时凝固。

你母亲在这。他说——安伯莱丽雅回来了!战马在飞奔,而她双脚踉跄,跪在地上,这棵树前,无法动弹。她记得这香气,像记得一棵树;她被藤蔓缠住,手指挣扎。

女人在树下,穿着白衣,黑发披落,嘴中喃喃。

“不知道她在呼唤谁。”那丑男人说:“也许是您罢,殿下?”

她摇头。她不敢靠近,只跪在那,衣袍垂落木叶上,而正这时,女人却抬起手,握住了她那痛苦的手指。她的身体,被她轻盈拖拽向前,四目相对,她在那眼中失了动静。

“……兰?”

女人喃喃。阳光点亮她的绿眼;安伯莱丽雅的面容映在她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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