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想。
她又起身要走。
走到一半又突然顿住,“好歹还是找把伞来打着,小心感冒。”,她说。
(二)赵星晗
她喜欢雨,她背诗:“但觉衣裳湿,无点亦无声”,要是正是视线可及的全部地方都飘着小雨时,她就是不同的。
脸上看起来有一些不同于往常的模糊的伤感,我们说笑,她便打趣自己为赋新词强说愁。
一大早起来看见这样的场面的第一瞬间我就想到了她。
坐在后面,要看前面的人总是很容易,我看见过太多次这样的天气里这样的她,总是有一丝一些不可亲近。
还在是收拾场地的时候,转头抬起眼睛然后一眼就看见她和杜鸣悠说说笑笑着走来,一种不知名的吃味开始向上涌,不及走近,我的脸色先暗下来了。
反正她是丝毫不觉的,依旧像之前那样,嬉皮笑脸的朝我走来,嬉皮笑脸的开口,像是招呼,又像是随口的一句逗弄。
嗓音太干净,以至于多想一分都是亵渎。
杜鸣悠在她身边,不开一句口,仿佛看透一切。
在快要被这样的目光洞穿的前一刻我先投降了,投降在她的声音里。
雨飘着飘着逐渐变大,很多人的伞沿滴下水珠,被塑胶跑道吞噬。班上的小阵地也不能幸免,雨水也沿着靠墙的一侧往下滴着,正好滴在她的额头,顺着皮肤一点点往下,眼睛,鼻子,嘴巴,锁骨......
她开始借纸了,先是旁边的杜鸣悠,再是对面的杨羽宁,然后是右前方的学习委员.......最后才是“场外”的人——也就是站在旁边看比赛同时也是看他们的人,目光快要碰到我了。
“我这有,你拿去用吧。”还没被她的眼神示意,我自己先开口了——丝滑涌出,仿佛在心里演练过千千万万遍。
眼睛先弯的,然后是嘴角,随后是开始蓄力的肌肉,然后一起,绽开了。
顺势我又被这笑容勾着把伞撑开,朝她走过去,挡住了她头顶的这片雨。
写广播稿的所有人中只有我给她撑了伞,多少显得厚此薄彼,好在杨亦彬也把伞拿了过来,帮杜鸣悠挡住了雨,慢慢的,所有写广播稿的同学都有了伞,我的行为也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我“居高临下”的望着坐着的人,杜鸣悠和她还在说笑,看起来总是她在没话找话和杜鸣悠讲话。
有天我听见有隔壁寝室的女生说她的闲话就是说什么“蒲蕤熹为什么怎么总是舔着脸和杜鸣悠讲话啊。”“杜鸣悠怎么不理蒲蕤熹啊,是受不了她吗?”
不快的感觉强烈,以至于今天我都还能清晰的回忆起来。
其实我反而不这样觉得,我更认为是杜鸣悠离不开她。
不过我这算是吸引到她的注意力了。
她说:“你有什么项目没有,我也给你写一张加油稿。”
语气还是散漫。
我确实等会儿要跑一个两百米,说出口后又觉得她可能只是随口一说呢?
她是认真的吗?真的要给我写吗?会给我写成什么样呢?会给我写多少张呢?
情绪复杂,期待占了上风。
本来只是为了凑人数的,这下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表现呢?
正想着,哪料杜鸣悠也插话了。
“相信我们,我写另一外两个同学的去,让她专门给你写一打。”
脸突然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