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蒲蕤熹
入秋的天气开始显现出端倪,大风灌过的时候劫掠走衣袖间的暖气,霸道得很,不肯留下分毫。
我和她并肩站在人群中央,耳边的嘈杂一概被风掠走了,只剩下她的呼吸深浅不一。
这一切,都像沤珠槿艳,只是短暂的幻景。
胡钰端着一张笑都要溢出来的脸朝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成绩铁定不错,不过身旁的这姑娘没什么察觉,还在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面弹古筝的女生,直到——
“我就说你们几个肯定可以”,胡钰把两只手都献出来拍我俩的肩。
我早有准备,所以胡钰说出来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只是心里想,这也得亏是效果还不错,不然又是另外一副嘴脸了。
她被胡钰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受惊转过来一耸,正好撞在我的身上。
鼻尖和嘴唇的相碰就只是一瞬间的事。
两股气息交缠,她呼出的热气在天气的衬托下格外刺激地进入我的喉咙,温热的。
幸亏胡钰拍完我们的肩膀就走开了——去拍李思阙的肩膀。
我能感受到骤然加快的心跳频率,瞥见她吃痛得拧了拧眉。
只有我自己,还傻乎乎的回味,那短暂的一刻。
因着我俩要殿后收尾,我又理所当然的和她走在一起。
我极为享受和她走在一起的时间,有一个人在你旁边安安静静地走,你转头的时候就能看见一双望着你的眼睛,明亮闪烁。
风吹过来就会掀起发丝,被发丝迷乱的眼睛看见被发丝凌乱的脸庞。
说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就会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了。
我先出了声:“跳的很不错哎,恭喜你,漂亮姑娘。”
“漂亮姑娘?漂亮姑娘你也不赖哦。”她说。
“既然这样,我们今天中午应该犒劳一下自己。”
“奖还没拿呢,就已经想着犒劳的事了,别太离谱。”
然后就是一起笑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出的声。
正式的运动会我是没有项目的。除了在羽毛球上我有一点运动细胞,其余都是一窍不通。
于是胡钰又安排我充分发挥胡编乱造的特长——给场上挥洒汗水的健儿们写广播稿。
韭菜指着一茬割。
晚上下了一夜的雨。
第二天上午雨也一直飘着,不算大但是可以濡湿人的睫毛。我和杜鸣悠一起从教室下来,分给我们班的阵地已经搭好了。
赵星晗也在。烟雨蒙蒙间,她的睫毛挂上了剔透的珠子,盛情邀请更多的垂怜。
她正指挥怎样搬桌子,胡钰在旁边看着她。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借着早来的优势挑了靠墙的位置坐下,又把杜鸣悠召过来。
看见杜鸣悠也过来了,她好像才发现我们似的走过来,说:“你们......这么早就来写了?”
杜鸣悠惯是话少的,我也没指望着她能开口。
“早点来占个好位置呗!”我说,“倒是你,这么早下来干嘛?”
“胡老师让我来给她看着。”她说着还向胡钰噘了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