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的手抚上自己颅顶,取下了那层漆黑的冠环。一如晶体般的透澈,光线折射在其上,分割出截然不同的亮暗面。双侧的小鱼分别在往中部靠。她郑重地捧起,向人走去。″即使我恳求你的不离去,你也不会听从。你向来如此。"仿佛是将自己视为隔绝一切的避难所般,她人全身心陶醉在口中的幻想间。
″……瓦尔利斯,你要活着。″她说。
″……?″
瓦尔利斯的鳃帮忽然鼓起一块。
接着,人不受控地在咳呛中吐出几块碎肉。
疑惑仅在一瞬,便被别种事物代替——那是即便目肓也不影响的,由本能引起的警觉。而这一切感官突起的太过迅速,以至于瓦尔利斯前脚刚处理完堵塞口腔的异物,后刻,诡异的来源——那有规律的脚步声停下了,就在她的身前。
随着笑声传来的还有潮湿的气味,二者一齐围涌而上。
″……″
瓦尔利斯的头颅被抬举起,紧贴′斯卡蒂’胸口。一个吻落在瓦尔利斯额间,而后者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压抑着极速上升的怒气。
′斯卡蒂′不厌其烦地将人颅身对接。却在头颅拧选固位后,单手压肩施力。又掐伦瓦尔利斯两鳃,迫使人张口,再探舌。
″……″
恼怒从未散去,但对方的行为举止又确实都带有某种模糊的……情感?
瓦尔利斯的大脑仍受着无止境的晕眩,血腥味,潮湿且微苦的口感,和对方在自己舌腔内搅弄的刺耳水声开始混合,阻饶着她寻到正确的路。
″不要忘记,不完整的同胞……和无鳞是相同的。失去肉身之后便无法行动自如,甚至会危及存亡的生物……脆弱的枯枝。″
偏偏′斯卡蒂′不肯让人正常思考,
″尽管现在的你和我不同,不归属于纯正的同族行列。但那并不是你于此消亡的理由。″她说,″你屈居此身,以这般状态来阻止我的奖励。″
″也是交换。″她人又张开掌心,点指残破的怀表,指腹轻击表面,在脆响消失后,又道。″……它不能留在你的身边。你已经丧失了使用权。将它给我。你知道的,同胞。我并不强求此物,我也向你担保,我会在之后的时段归还它……我只是需要它代替你陪在我的身边。″
一笔再合适不过的交易。
用一个已经失去意义,甚至褪色的怀表来换取生机。为腐朽身体上油,增添新一轮的动力。
然而,
″不。″
愤怒和仇视,以及更多情感已经从那张脸上离去了……残留的神情近乎哀悼,又似释然,而适用对象正是自己。″我拒绝。″
″强加的救助和废料浇灌身体企图延寿的招笑行为无异,▇▇▇▇。只要你存在,这份错误就不可避免的被延续。″
若人的生死定得以挥霍他人性命为条件,那又有何意义?不如将亲手处决自己。死亡缠绕在瓦尔利斯的眼底。而人向来紧皱的眉头竟在此刻变得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