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屿再次有意识,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还未睁眼,他就感受到窗外刺眼的光线,他翻身换了个方向,浑身酸痛的不行,他皱着眉头睁开眼。
24小时不落的太阳让人分不清时间,他抱着被子安静躺了会,想起闭眼前画面。
方隐年按着他的背,命令他:“跪好,腿并上。”
顾时屿宁愿方隐年狠一些,而不是温柔地咬耳朵问他疼不疼。
镜子中倒映出两人的身影,指尖划过前额,方隐年将散落的碎发往后一拢,露出满是情欲的眉眼。
大手落在他侧腰,留下两道红印。
“为什么不…”放进来。
这话顾时屿说不出来,方隐年勾起唇角,欺身逼近:“放了药,宝宝。”
顾时屿心中蓦地漏了一拍,耳根通红。
他整张脸都埋在枕头上,方隐年在最后关头猛地拉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牙印留在虎口,正好圈住那颗小痣。
记忆渐渐消散,思绪回笼。
顾时屿盯着那圈青紫,在想方隐年是不是属狗的。
刚这样想,方隐年突然从洗手间里面出来——“醒了?”
“嗯。”
见顾时屿方才一动不动地瞧着自己的手,方隐年在床边坐下,拉起他的手按了按:“手疼?”
“你咬得太用力了。”
“抱歉,我的问题。”方隐年拇指摩挲着牙印,说,“一会敷点药。”
“还有哪里疼?”
顾时屿想说没有,但看着方隐年的模样,话到嘴边变成了:“哪都疼。”
本意是捉弄方隐年,谁知他真的说:“我帮你揉——”
“不用…”顾时屿心想自己没那么脆,“就是躺太久,我想起来活动活动。”
方隐年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说:“行,那你起来换身衣服,我陪你下楼走走。”
“好。”
顾时屿起身后,扶着腰去衣帽间换衣服。
方隐年悠闲地斜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手里拿了张国际报纸随意翻阅,粗略扫了几眼没什么想看的,准备放下的时候,余光瞥见在换衣服的人一动不动地定在衣柜前,T恤脱了一半还没脱完。
他蹙起眉,放下报纸问:“怎么了。”
衣服遮住顾时屿幽怨的脸,方才坚强的人现在手都抬不起来,他撅着嘴问方隐年:“手断了算三级情伤吗?”
方隐年嘴上淬了毒,说:“算你身残志坚。”
顾时屿气笑了:“你混蛋…”
“嗯,混蛋来当雷锋了。”
方隐年起身走过去,揪住顾时屿的T恤往上一扯,他头微微后仰,腰背弯出一条漂亮的弧线。
本就漆黑的眸子如今更甚,方隐年别开脸。
“饭吃的太少,后背瘦得都凹进去了。”
“那不是瘦得…”
顾时屿反驳他,想说那根本不是凹陷,那是腰窝!可腰窝向来是美丽性感的代名词,他总不能自己夸自己,一时无言,他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方隐年。
方隐年当没看见,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衬衣,给顾时屿套上,边卷袖子边说他:“要好好吃饭,才能快快长高。”
顾时屿把手抽回来不让他折袖子,“你照顾小屁孩呢??”
他“哼”了一声,仰着头对方隐年说:“不就高十几公分,亲嘴都得低头,迟早得颈椎病…”
方隐年哭笑不得,在想这位小朋友到底知不知道上面的视角,只要顾时屿穿点宽松的衣服,胸前春光基本一览无遗。
不过——
再次重逢,低头的次数确实增多,“患颈椎病的概率还是比较高的,但你常年在电脑面前打字,多仰头是可以缓解肌肉紧张的。”
“我没事仰头做什么?”顾时屿撅着嘴,殊不知看向方隐年的时候是微微仰着头。
方隐年轻拧眉,故作沉思。
然后趁顾时屿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搂住他的腰往上一提。
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说话也磕磕巴巴,“干、干嘛…”
“促进颈椎病发。”
说完,他扣住顾时屿后脑勺,迫使他抬头,下一秒,他俯下身来吻了上去。
怔愣间,顾时屿忘了闭眼。
唇舌相贴,方隐年愈吻愈烈,顾时屿呼吸凌乱,下意识攀住他的肩头。
分开时,方隐年贴着他的额头,问他怎么睁着眼。
灯光倾泻而下,顾时屿睫毛不停颤动投出一闪一闪的阴影,从上而下的角度看他,整个人都显得乖巧无比,方隐年心中生出一种残忍的想法,想像昨夜那般把他弄得慌乱,让他带着哭腔对自己求饶。
狭长的眼眸眯了起来,方隐年再次低头,只不过这一次还没吻到顾时屿,就被一把推开了。
“电话响了!”顾时屿衣服没扣好就跑去接电话。
莫名失去一吻的方隐年:“……”
他站在顾时屿身后,看了看来电显示:【妈妈】
他听见顾时屿一本正经地和母亲胡扯,“昨天熬夜打字,早上起不来…”
电话那头的顾晓不像往常一样大声呵斥,反倒心平气和地问顾时屿什么时候下楼吃饭。
面对母亲突如其来的好态度,顾时屿内心充满了罪恶感,问她:“去哪家餐厅,我立马过去。”
“我发店名到你手机,”顾晓说完,沉默了几秒,说:“对了,把方隐年带上。”
这倒让顾时屿有些意外,母亲似乎对方隐年有些许成见,怎会让他一起?
“我没听错吧,妈,你让我带上那位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