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什么梦呢…”低沉的嗓音夹着几分戏谑,大手故意在他背后游走,最终滑到前面小腹的位置停下。
他故作沉吟,手愈发向下,嘴上不停:“要不要帮忙?如果是春……”
装睡的人再也忍不住,颤抖的手指抓住那只不安分的大手,“我、我醒了……”
“哦……”方隐年故意拖长尾音,然后无辜的把手举起,仿佛说方才只是无意冒犯而已。
顾时屿岂不知他是故意作弄自己,他早就醒了,只不过贪恋这个怀抱,便抱多了一会,谁知方隐年早就发现了。
不再逗他,方隐年拉起被子围住他,问,“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呀!”顾时屿掀开被子急匆匆坐起,“饭凉了!”
桌上的饭菜,方隐年一进门就看见了,以为是杰西卡打包的餐食,如今看来……
“你给我带的?”方隐年问他。
“你不是没吃饭就去做手术了吗……”
顾时屿将扣在上头的盘子拿开,将饭菜端去外面,方隐年看着他打开电热灶,把带来的饭菜一盘盘都热好。
最后一个菜端上来,他说道,“大功告成,虽然不知道大乱炖什么味道,但起码是热的,你试试!”
看着一大桌子的中式菜品,方隐年眉心微动:“这是你特地去打包的?”
顾时屿轻轻点了点头。
方隐年一怔,想到过年的这趟航线一大半都是Z国人,中餐厅尤其多人,且不说排队多久,大型餐车不能到达船上医院,顾时屿是怎么做到一个人将这些饭菜端进来……
船头忽地撞击冰块,整个船体震颤,冰层塌陷,融入海水之中。
方隐年坐在暖气的出风口,热乎乎的吃了一顿饭。
“好吃吗?”顾时屿问他。
“嗯。”
顾时屿托着腮坐在对面看着他吃,一向挑食的人竟然吃了两碗米饭。
“吃饱了?”
何止吃饱,两碗米饭下肚,他得去健身房加练三个小时。
“都快赶上况野的饭量了。”他说。
说到况野,顾时屿有些好奇,“他这次为什么没来?”
“有事吧。”方隐年猜测。
“那得什么事才能让他放弃如此美丽的冰川和一百多平方的大平层……”
“你还颇为遗憾?”方隐年问他,“想住大平层?”
“那当然了,谁不想住大平层!”
“下次提前预定。”方隐年说。
顾时屿笑着问他,“怎么,你有人脉啊?”
“我没有,但野哥有。”
远在两万多米之外的况野,并不知道他的人脉已经被方隐年提前预定,Z国寒冷的冬天让他在酒店门口瑟瑟发抖。
他拿着手机不知道给谁发语音。
“你什么时候下来,我已经在门口了”
“太冷了,你快点下来”
“再不下来我就回家了”
又等了一会,门口的小哥提醒他,“先生,门口不让停车太久……”
“行了,我知道了!”况野把车钥匙丢给他,“帮我停好,我上去找人!”
不知道对方在哪里的况野只能在二楼的包厢一间一间的找。
每次推门都要假装走错,最后在一间叫做“碧池”的包厢看到了要找的人。
他刚推门进去,屋内的十几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他。
“况野?”
人群中似乎有人认识他,他直接无视,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全然不见,阴狠冷戾的眼神紧紧盯着远处喝的满脸通红的男孩。
穿着人模人样的中年男子挂着猥琐不堪的笑容,一把揽过男孩的腰身,拿起一杯高浓度白酒就要喂他喝下去——这时,男孩被一个力道拉起,白酒全部倒在了地上。
中年男人眯起眼眸,酒杯直接往男孩身上砸去,预料中声响没有响起,况野稳稳接住了酒杯。
“哪来的小犊子……”中年男人摇摇晃晃起身,指着况野,“敢坏老子好事……”
况野抓着他的手指头直接反手一拧,痛的他龇牙咧嘴,“妈了个口的!你竟然敢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有人过来拉架,劝况野:“野个消消气……消消气……”
况野拧着眉扭头一看,竟然还是个认识的人,“方闻舟?”
平时笑脸不给一张的人,此刻咧着嘴看着自己。
况野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问方闻舟:“你组的局?”
方闻舟脸色一僵,没承认也没否认。
转眼,他换上笑脸:“不管什么原因,我们有话好好说……”
“你算什么东西?”
况野松开手,中年男人直接摔倒在地,方闻舟连忙去扶,“刘总,你没事吧?”
“不管你什么总,今天这人我带走了。”说完,况野直接将人扛在肩头往外走。
本来有过来拉架的人,在听到姓况的名头都不敢上前,只有方闻舟一直跟在后面,显然这场应酬对他很重要。
“野哥,你别生气,方才那位是厄辛发行公司的老总,我们谈生意,随意喝两杯……”
况野没回话,方闻舟还一个劲的跟在后头,还贴心的脱下外套盖在男孩身上,“有什么话好好说,野……”
“滚。”况野把他外套扔地上,刚出门口,司机就把车开了过来,他把人放进车里,方闻舟还不死心,生怕他回去为难酒桌上的人。
“我们真不知道这男孩是你的人,要是知道的话……”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方闻舟立马住了嘴。
况野提起他的衣领,眼里凶光毕露,“要不是看在方隐年的份上,十条命都不够你死的,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说完,他松开手,方闻舟跌倒在地。
汽车疾驰而走,他恶狠狠地看着况野离去的方向,满眼都是仇恨的目光。
“方隐年……又是方隐年!”方闻舟握着拳头狠狠锤在地上,血色开始蔓延。
他眼里泛着逼人的寒意,喊道:“我与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