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空旷的房间里只听见水声有节奏地落下，砸进地面或者水坑。好不容易从噩梦中挣脱，苏醒反应过来后眼前一片黑暗。

她被人蒙住了眼睛，手脚不能动弹，捆在十字架上，像受难的耶稣，垂下头，又要隐约昏睡过去。

尤妮斯强打着精神，试图用力挣扎，十字架没有丝毫摇晃，反而是她的手被捆带磨出红痕。

她只记得自己忽然昏迷不醒，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手腕上带着的手表已经被摘掉，太安静了，安静到能听见自己血管里血液奔流的声音，和心脏跳动的节奏一起组成一曲旋律。

没有试着大喊大叫，都被绑架了，大喊大叫有用吗。不如期待蝙蝠侠从天而降，把她救出去。

明明十八年前的人生是如此普通，为什么十八年后反而变得这么离谱起来。

被剥夺视力后，听力变得异常敏锐，捆着不能动弹，只好将自己贫瘠匮乏的十八年在短短十分钟内翻来覆去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数到自己第三百零九次的心跳时，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是皮鞋磕碰在地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浮无力，老人？小孩？还是虚到不行的中年人。

哪个都好，死刑犯临死前也要看看自己怎么死的吧。

“醒得这么快，不愧是x-0123。”

变声器的声音苍老沙哑，尤妮斯努力抬头直视前方，在蒙着眼睛的情况下，准确无误地看向来人的方向。

她咧开嘴，笑了一下，“x-0123是说的我吗，我的名字是尤妮斯.韦恩。”

捆绑住的手腕，手指不受束缚竖起中指。

在不明情况下去挑衅未知危险，是不理智的行为。但她就是很不爽！不爽这群人闯进别人家里随便把别人绑架走。

“带走x-0123，限期内给我答案。”

“是。”

他们不在意尤妮斯的挑衅，弱小的猫咪张爪子挥舞也只是可爱，而不是威胁。

她被人拖下十字架，换了一个地方，躺到了冰冷的实验床上，手脚依旧被捆得紧紧的。眼罩拿下，许久没有见到光的眼睛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得流眼泪。

“放开我！”尤妮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再努力挣扎都无法逃离，白大褂的实验人员靠近她，眼中是对她的痴迷，“x-0123，你终于回来了，当年你的基因编译还是我经手的。”

针头刺进血管，抽走她已经一管又一管的血液，直到她脸色由红润变得苍白，嘴唇失去血色，瞳孔涣散才停下。

外面突兀地响起打斗的声音，枪声在消声器的作用下压到弱不可闻。

砰——

剧烈的碰撞直接炸开了一个门洞，强而有力的蝙蝠车大摇大摆撞进实验室，紧接着，是拳拳到肉的殴打声。

猝不及防，研究人员来不及逃走。

“蝙蝠侠怎么会在这，不！”'

他们抱头鼠窜，刚才在尤妮斯面前的不可一世已经逆转。

咔嚓。尤妮斯手脚上的束缚解开，她虚弱地躺进红头罩怀里，失血过多造成的头晕目眩让她有气无力。

“我没事，让我缓缓。”

“别逞强。”

尤妮斯拽着红头罩画着红蝙蝠的紧身衣，阻止他将自己立刻带走：“等等。”

短短十分钟，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头晕目眩消失，她拍了拍红头罩的头盔，安抚他的紧张担忧，扯出笑容：“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