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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以怒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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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的办公室显然比林安他们那个“草台班子”的据点要规整、也肃静得多。

房间不算特别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地上铺着打理得相当干净的暗红色水泥地或木地板,一张宽大的、颜色深沉的实木办公桌占据了房间的主要位置,桌面上擦得能映出模糊的人影。

桌子一角整齐地叠放着几摞用蓝色或牛皮纸封面装订的文件,上面用毛笔批注着字迹;另一角则摆放着一部黑色的、老式的手摇电话机,一个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和蘸水钢笔,还有一个黄铜的镇纸压着几张便签。

办公桌后面是一把看起来颇为舒适的高背木椅,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标注着密密麻麻红蓝符号的滇缅战区军事地图,地图旁边则是孙中山先生的标准像和一幅写着“笃实沉毅”的行书条幅,笔力遒劲。

靠墙立着几个上了锁的深色木质文件柜,透出一种机要部门特有的森严感。窗户明亮,但窗外并没有什么风景,只有另一栋营房的灰墙。

整个办公室,没有奢华的装饰,却处处透着高级军事机关的秩序、权威,以及一种不言自明的、战时特有的紧张与忙碌。

林蔚主任正坐在桌后,戴着老花镜,低头专注地看着一份文件,听到林安报告进门的声音,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和地示意她坐下。

“坐吧。”

林安在他对面的硬木椅子上坐下,将手中的简报轻轻放在桌沿。她定了定神,开口道:“林主任,打扰您了。我是为翻译处和写作组学员军衔的事情而来……”

林蔚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落在林安脸上,似乎早已料到她的来意,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嗯,你说。我刚也接到了重庆方面的一些通报。”

他顿了顿,似乎在措辞,“是遇到些阻力?”

林安点头,如实汇报:“是。军委会那边似乎对直接授予学生上尉、少校军衔有不同意见。学生想向您请示一下,此事……”

林蔚沉吟了一下,说,“我问一下。”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熟练地摇了几下,接通了总机:“我林蔚,请帮我接军政部次长办公室……对,或者兵役署主管人事的部门也行……”

电话很快接通了。

林安安静地坐着,听着他时不时发出“嗯……是这样……”“我知道……”“……中央军校那边……”“……好……我明白了……” 这样的应答声。

片刻后,他挂断电话,看向林安,缓缓说道:“情况我大致清楚了。重庆那边,主要是中央军校方面,对直接授予非军校背景的学生——尤其是起点就是上尉、少校——军衔,意见很大。”

“黄埔毕业的都只能授中尉,这些翻译们直接授上尉、少校,他们很难接受。军政部已经做了折中的处理,保留上尉、少校的待遇,只是不授衔,已经是尽量兑现承诺了。”

林安腹诽,西南联大的学生,比如今中央军校的学生素质高太多了。

如今下级军官损失大,中央军校对于来报名的学生几乎来者不拒,标准更是从中学毕业放宽到了小学毕业,培训一年,炮也摸不了两回,就打发出去做尉官了。

从学生素质上来看,大概是清北VS二本吧。

但是中央军校毕竟是军校,黄埔建军后,在军委会的体系里九成九都是军校毕业生。别说你是清北毕业,就算是国外军校回来的,是虎也得卧着、是龙也得盘着。

她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无意识地敲着,思考着曾经听说过的“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口号为什么还没有被提出。本来青年学子就是可以从军的嘛。

她思考着,其实和中央军校也不一定要是敌对的关系,陆军大学有为杂牌军将领专设的“特别班”,跟大闸蟹去阳澄湖过水一样,在里面呆两周就是陆大毕业生,天子门生了。如果中央军校在联大开个“特别班”,是不是也有可能呢?

林安心中念头飞转。

她清楚,中央军校如今为了扩充下级军官,招生标准早已一降再降。能招到堪用的中学毕业生已属不易,听说有些分校甚至放宽到了高小毕业……军校本身对此恐怕也是有苦难言。

能招中学生谁愿意招小学生?

若真能将联大这批顶尖学子纳入其体系,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对军校自身也是改善生源、颜面有光之事,他们未必会全然拒绝这个可能性。

林蔚还在劝说着,语气带着几分处理此类派系倾轧、人事纠葛时特有的疲惫,“中央军校那边的心情,也能理解。毕竟如今军中将校,十之八九是黄埔门生,你让一群从未摸过枪的大学生,一来就挂上尉、少校衔,他们自然意难平。”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看硬顶没有好处,反而容易节外生枝。军政部这次能做出折中,保留待遇,暂缓授衔,也算是相当有诚意,给足了各方面子了。再说——”

他看向林安,“联大的这些高材生们,志不在此者居多,将来多半还是要回到学界、实业界,对这军衔本身,恐未必如职业军人那般看重。待遇不失,也就够了。”

林安一直安静地听着,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的画着圈。等林蔚说完,她停下了手指的动作,抬起眼帘,身子微微向前倾斜:

“林主任,您的顾虑,我明白。硬顶确实不智。不过,关于这个授衔的症结,我倒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她见林蔚露出询问的神色,便言简意赅地将腹案托出:“我的想法是,能否协调中央军校,在我们联大或附近,为这批学员开设一个短期的‘编译人员特别训练班’?形式可以灵活,时间不必长,象征性地请军校派几位教官,来讲授一些基础的军事常识、军中条例、校史校训之类的课程。关键在于,结业时,由中央军校授予一个‘特别班’的毕业证明或结业证书。”

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如此一来,我们的学员便算是有了‘军校’的资历背景,哪怕只是短期特别班,名义上也是‘天子门生’了。届时,我们再按照之前报批的方案,根据他们的岗位和去向,授予相应的上尉或少校军衔,军校方面的阻力,或许就能化解大半。这既全了军校的面子,也解决了我们学员的实际授衔问题。”

这法子,内核就如同当年庐山军官训练团给各路地方将领“过水”镀金一般。——当然,这句可能引起歧义的腹诽,林安是绝不会说出口的。

林蔚听着林安条理清晰地阐述完她的“特别班”构想,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向后缓缓靠在椅背上,取下老花镜,用指尖轻轻揉了揉眉心,目光却锐利地、带着一种全新的审视意味,落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老式挂钟滴答的声响和窗外隐约传来的操练号子声,气氛显得有些凝滞。

林蔚的沉默倒让林安心里有点打鼓了。但是她对“十万青年十万军”的口号印象实在太过深刻,让她悄悄给自己鼓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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