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夕阳西下,我和公孙学并排坐在小亭的栏杆上,眺望着欢乐谷里的小桥流水人家。远处的小路上,宇文克和柳岸俩人正在慢悠悠地走着,边走边说着话。
“我当初看见柳岸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只不过没往心里去,自从知道了他跟我师父是叔侄后,我越看越觉得他们两个是真的像。”公孙学歪着脑袋打量着柳岸,“不过单论模样的话最多有两三分像,最像的其实是气质,看来柳家家风还真是名不虚传。”
我抬眼望天:“宋砚的药还得吃几天?”
“退了烧就没事了,明天早上我再看看。不过话说回来,以侯爷的体质应该不至于烧得这么重,我觉得……”公孙学说着说着反应了过来,“不对劲儿啊姚老弟,我突然发现只要一提到柳岸你就转移话题,你什么情况?”
“……”
公孙学瞄着我:“还有刚才柳岸给永安侯送鸡汤的时候,当时你就躲躲闪闪的,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
“……”
算了,看出来就看出来吧,正好我没地方跟人说,心里头又烦又乱。
“这个事吧,它比较复杂,”我长叹一口气,“其实我现在非常困扰,我感觉吧,我现在的状态有点儿类似于精神出轨……这个词说实话不太准确但是我这人文化水平有限找不到更贴切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不?”
公孙学一愣:“你的意思是……你出轨柳岸了?”
“当然不是!”我赶紧澄清,“精神出轨,侧重点在精神——实话告诉你,我之前一直喜欢柳岸来着。”
公孙学瞅瞅我:“之前喜欢,那就是现在不喜欢了呗。”
“……”
你小子是懂抓重点的。
我抓狂了:“又整错了——我这话的侧重点不在之前在喜欢,你到底懂不懂?”
“我不懂,你懂。没有人比你更懂侧重点。”公孙学十分嫌弃地瞪了我一眼,“啰哩吧嗦,其实你就是想说你以前喜欢柳岸但是现在又改成喜欢宋砚了呗!”
我一口气好悬被他这直截了当的一句话给噎回去:“你往宋砚身上扯啥,这事跟他没太大关系……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本来我就够乱的,让你这么一搅和更乱了……”
话说到这,我开始格外思念姚钧——要是我那知心大哥在这的话,他肯定能帮我把这堆烂账理明白。
“乱不乱的,反正感情这事得你自己拿主意,我们外人谁都没法帮你。”公孙学对这个问题并没有太大兴趣,“姚老弟,实话告诉你,其实我现在也有点儿乱。”
我瞥向他:“咋地,你也精神出轨了?”
“别扯淡,我说认真的。”公孙学一脸无语,“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反派,虽然我一点儿都不喜欢那儿,但是幸好还有我娘。后来我娘修行去了,我也就跑了,然后又遇到了我师父。再后来,师父不见了,于是我就开始到处找他……现在,现在算是找到了吧,我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我想了一下:“你就那么讨厌反派?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端木林森有啥矛盾,但是我瞅慕容筠跟你还挺好。”
公孙学摇头:“我娘与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也是,公孙二娘和公孙学都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跟端木林森他们反派正好是反义词。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两方的道岂止是不同,简直就是背道。
所以公孙学的未来规划问题该咋解决呢?
“公孙公子。”
我俩还在思考中时,后头跑过来了一个报信的小伙。小伙冲我俩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谷主让我请公子过去一趟,柳岸公子也在那。”
我指了指我自己:“我没有被邀请?”
“他们说了,姚公子和永安侯如果想来的话也不妨事。”小伙露出个憨厚的笑容,“那我这就把永安侯也叫上?”
“可别,侯爷吃完药刚睡下,”我拽起公孙学的袖子,“我俩跟你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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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去的地方是一间凉亭。
公孙学看起来对宇文克的邀请有所预感,一进去屋,就迫不及待地问他:“宇文公子找我,是不是想说关于我师父的事?”
宇文克端坐在石桌后头,十分优雅地给我俩满上了两杯米酒:“正是。方才我与柳兄闲聊时跟他说了你与柳云的事,柳兄听了之后,便让我请你来一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