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这事有点儿诡异。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闻人大天死后,他女儿闻人起舞伤心过度也跟着倒下了,于是公孙学就没急着走,留下来给她把脉开药。今天早上负责照顾闻人起舞的侍女开门一看,本来应该在床上躺着的人凭空蒸发,一夜间大变活人。
与此同时,本来该在客房待着的公孙学也不见了,两个人丢得整整齐齐。
百里加急既要忙乎德帮的事又要给闻人大天策划葬礼还要分出精力找闻人起舞,整个人忙成了陀螺。周春出面调了一波官兵,上官铁柱也派出了人暗中走访,眼看着都下午了,还是没有他们俩的消息。
宋砚还在公孙学还有闻人起舞的屋子里外找线索,我和上官铁柱一起在闻人府的大厅里等着,干着急就是使不上劲。
“以我对公孙学的了解他不应该有仇家啥的,难不成是端木林森得罪了啥人,人家报复在公孙学身上了?”我想了想,感觉又不太合理,“不对,要是这样的话抓公孙学一个就行了,干嘛也把闻人起舞给抓走了?她跟公孙学八竿子打不着,抓她没必要啊!”
“公孙学会武功,可起舞不会,”上官铁柱也在思考:“不动声色地从闻人府里同时劫走两个人绝非易事,依我看,倒有可能是公孙学带走了起舞……”
说这话我可就急了:“话可不能乱说!公孙学是我兄弟,我比你了解他,他这个人天生胆子小又怕事,有点儿风吹草动他第一个飞,绝对干不出来这事!”
上官铁柱依旧持怀疑态度:“但愿如此吧……”
“上官前辈!”
大厅外,宋砚急匆匆地走过来,站在了上官铁柱跟前。
我往远处站了站。
上官铁柱看见宋砚,眉毛也跟着展开了几分:“侯爷可是发现了什么?”
“里里外外都查过了,什么都没有,一切正常,”宋砚的语气颇为坚定,“因此,我怀疑昨晚并没有外人来过。”
上官铁柱颔首:“如此,那便是……”
“不可能!”我没忍住朝前一个大跨步,“你们这办案程序也太草率了,人证物证啥也没有就给人家定罪啦?公孙学有啥理由绑架闻人起舞?咱就是说最起码的作案动机得先有吧?”
宋砚没看我:“我又没说犯人是公孙学,你急什么。”
“是我说的,我欠考虑了,”上官铁柱站起身,背着手徘徊,“无语怀疑此事与令狐离有关,我觉得……”
“盟主!”
上官铁柱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跑龙套的小兄弟打外头飞奔过来,差一点儿没刹住闸。
小兄弟很激动:“长孙师姐抓住了令狐离,现在正在衙门里审呢!”
上官铁柱问道:“是如何审的?”
“各种刑具全拿来了,啥花样都有!”小兄弟边说边比划,“令狐离和师姐他俩一直在对着骂,大家都在看……哎,盟主!盟主你慢点儿走!”
上官铁柱甩出大步往外走,报信的小兄弟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我和宋砚下意识看了彼此一眼,然后一前一后地也跟了上去。
(114)
衙门外。
热心的甲城市民在大门口围出了一道人墙,我跟在宋砚身后走了后门,避开人群直接抵达审判现场。
被告令狐离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着官服的老头,一看就是个吉祥物。
长孙无语拿着一条鞭子,慢悠悠地在一个木桶里浸了浸:“令狐离,我劝你还是主动招来公孙学和闻人起舞的下落,否则的话,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
令狐离冷笑道:“不是我干的,我招什么?跟在上官铁柱身边那么多年,你不会还是只有这么大能耐吧?”
“我怎么感觉这个令狐离精……”我不自觉地凑向宋砚,话说了一半的时候反应了过来,又改成去问刚才给上官铁柱报信的小兄弟,“这位兄台,我看长孙无语和令狐离这个架势,怎么感觉像是有点儿私人恩怨在里头呢?”
小兄弟小声跟我解释:“对呗,他俩有仇的!”
我好奇了:“啥仇?”
“据说啊据说,长孙师姐和令狐离很早就认识了,而且貌似关系还挺好。后来他俩一起投入了卷帘门令狐邀的门下,再后来令狐邀就认了令狐离当儿子,把我师姐给逐出了师门,”小兄弟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据说啊据说,我师姐被赶走这事是被令狐离陷害的,上官盟主知道这事后见我师姐可怜,于是把她留在了府上,又因为怕她在人前抬不起头,还特地认了义女。”
我又问:“所以长孙无语这是在公报私仇?”
小兄弟答:“不全是。你有所不知,令狐离这个人名声臭得很,强掳良家少男少女的事没少干,只不过每次都仗着他们卷帘门势大,把所有事都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我怒了:“这他妈不就是法外狂徒吗!”
“可不嘛!每次为这事我师姐都气得半死,但是就是没招啊!”小兄弟四下瞅瞅,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据说啊据说,上官盟主不想再当这个武林盟主了,他打算趁着今年珠峰论剑把盟主的位子让出去,现在放眼整个武林,最有希望当这个新盟主的人就是令狐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