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过了不到半个点儿,人拉拉专职司机宋砚再度在自家院里着陆,着陆瞬间一个大活人被他扔在了地上——工具人公孙学上线。
公孙学裹了一身东北风碎花大棉被,很明显里面的状态是□□,用脚后跟儿想都能想到宋砚捉人现场得有多惊险多刺激。
“我的钦老弟呦,大晚上的你唱这么一出是做什么!”公孙学一脸肾虚地看着我,眼泪差点儿下来,“你兄弟我好悬被你给吓萎喽!”
“严谨点儿好兄弟,不是我吓的,”我偷偷斜了宋砚一眼,嘎巴嘴说,“萎了的话找他。”
宋砚:“……”
“事发突然一会儿再唠,麻烦你先救两条命,”我乖乖趴好,哆嗦着说,“我还能挺一会儿,你先给那个姑娘止个血啥的,我瞅得有好几百西西了。”
“我只是皮外伤,姚公子中了毒,先救他,”莺莺又对宋砚说,“还有,烦请侯爷将府上的针药取来,那位公子或许用得上。”
我给公孙学使了个眼神,公孙学瞬间了解,不由分说,直接过去给莺莺做伤情分析。
一旁的宋砚扭身出去拿药,他前脚走,后脚公孙学往他出去的方向鬼鬼祟祟地瞟了一眼,然后又鬼鬼祟祟地说:“老弟,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位又是啥人物?”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宋砚给抖出来,只好说:“对不住了老公孙,晚点儿我再给你解释前因后果。总之,现在咱们待的地方不是一般人家,你先别乱问,也别乱说。”
公孙学:“……”
“你姓公孙?莫非,你就是绝世猛医公孙学?”莺莺看看公孙学,又看看我,“公孙先生,这里是永安侯府,带你来的那位是永安侯,一切你大可放心。”
比莺莺主动曝出宋砚大名更加让我惊讶的是公孙学的反应——这位卖个保健品都动不动就要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保命郎中竟然卡机了两秒钟,然后镇定地对莺莺点了点头,朝我走了过来,给我搭脉问诊。
正好宋砚也回来了,身为体育生,他家里的急救箱容量不亚于普通大夫:“都在这里了,你看看,缺什么我想办法弄。”
公孙学交给宋砚两个青花小瓷瓶:“这两瓶给那位姑娘,她是习武之人,应当会用。至于姚老弟……”
莺莺问道:“姚公子如何?”
公孙学翻翻找找,取出来一包银针:“此毒已入肺腑,施针逼毒是唯一解法,且针法大有讲究——普天之下,除了我还真就没几个人能解这毒。”
莺莺松了一口气,旁边宋砚的脸色却一沉。
紧接着,宋砚在桌角点亮了一排蜡,同时公孙学把那卷子银针铺开,捻出一根快赶上手指饼粗的短针,看着我说:“姚老弟你忍着一些,一时半刻的你死不了,我给你把毒血逼出来就没事了。”
“来吧!”
我咬紧牙关:“要是吭一声,我就不姓姚!”
“真的吗?”
“真!”
比我对柳岸的爱情还要真!
三秒钟后,一声撕心裂肺的杀猪惨叫划破侯府的夜空——
“啊——卧槽你唔呜呜呜……”
(45)
两个字,丢人。
三个字,真丢人。
四个字,太丢人了。
五个字,真他妈丢人。
我将用一生治愈刚才那惨不忍睹的五分钟——就在公孙学的第一根针刚刚刺进我的皮肤表层时,我的尖叫声直接触发了宋砚的反应机制,只见他果断出手,毫不犹豫地把拳头卡在了我嘴里,成功把我的全自动音响的音量降到了最低。
到手术结束的时候我浑身已经大汗淋漓,公孙学拿纱布给我缠了一个背心,我爬起身,看见宋砚的手背上多出了一块血糊糊的牙印子。
公孙学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姚老弟,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咋了,”我心一颤,“手术失败了?”
“哦,那倒还算不上坏,”公孙学一呲牙,“就是那个……你姓没啦!”
“……”
公孙学继续对我进行人格羞辱:“我救了你的命,侯爷挨了你一口,你要不在我俩之间挑一个,看看是叫公孙钦好听,还是叫宋钦好听?”
“……”
我用一记眼神杀回绝了他的挑衅,二话不说披上衣服下地。另一边的小床上,宋砚试图给莺莺一个公主抱——莺莺的伤口大多数在后背上,宋砚帮她紧急撒了层药粉,但是要真正处理的话不把衣服脱了肯定是不行。
公孙学说:“当务之急是让侯府的婢女帮这位姑娘处理背上的伤,依我之见,侯爷暂且不要轻举妄动,还是我等先回避为好。”
宋砚来了一句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话:“侯府……没有婢女。”
我:“……”
公孙学:“……”
“我自己可以,”莺莺的脸色已经惨白,“给我一盆热水,然后你们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