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珩好奇道:“不是不许我抽烟吗,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了?”
打开烟夹,傅斯年勉强给他点了一根:“就一根,少抽点吧。”
黎明的晨光中,一星火点明暗交替,陆景珩只顾着借香烟的迷雾麻醉自己,全没注意到一旁的傅斯年与他同样的心事重重。
就在刚才,当着傅斯年的面,他其实撒了个小谎。
那个噩梦与旁人无关,能让他这么牵肠挂肚的,从来都只有傅昀一个人。
只是梦里的故事,又实在是荒谬的很。
他梦见傅昀被一伙坏人抓走了,为救人出来,他独自闯进了一处很大的宅子里,好不容易才见着面,傅昀却不肯跟他走,还派了一大波黑衣人追杀他。
一番搏命后,他受了极重的伤,就在他瘫倒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时,年幼的傅昀却被一高大的男人领着,对他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还让他从他住的大房子里滚出去。
他受不了了,在一片虚幻与现实的昏昧不明中,突然就哭了出来,直到完全清醒后,他还是对那种痛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感觉心有余悸,揪心了很长时间。
结合着梦境,仔细想来,他遍寻与傅昀而不得的原因,大约就只剩下了一种。
——他的昀昀并不想见他,同时他也有能力这样做。
“估计是缺钱花了,”没头没脑的冒出来这么一句,傅斯年突然俯下身,连人带被一并拥进了怀里,“你告我那人是谁,葬在什么地方,我替你烧点钱过去,省得他再来缠你!”
“说什么呢?”故意给他头发胡撸的稀乱,陆景珩的鼻头有些发酸,“傻小子一个!”
骂完了人,紧接着就把头埋进小爱人的怀里,想自己每每疲惫不堪时,总有他陪在自己身边,陆景珩感动之余,就想亲亲他的脸,只是还未行动,却先被傅斯年放倒在了床上。
“……”
“门外有动静,我出去看看。”
几步到了门口,傅斯年只将门错了个小缝儿,就有剧烈的吵嚷声从门外顶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有个女的在哭……还有林澍,好像跟什么人打了起来……”
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傅斯年将大半个身子探了出去,这才看见摄像机早架在了走廊的尽头,正一路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拍摄过来。
Lisa站在刘栋身边,不知道在哭诉着什么,田萌萌紧随其后,也跑刘栋面前告起了状。
“Lisa衣服鞋子乱扔,弄的满房间都是她的东西,我昨晚说了她两句,她就给我神仙水冲下水道了。”
“你胡说,你那瓶神仙水,明明就好端端的摆在桌子上……”Lisa咬着指头尖,哭红的眼睛她让像小动物一样可爱。
田萌萌气的头发都快立起来:“那是马桶水,我亲眼看见你灌进去的!”
刘栋还没弄明白她们说的东西是什么,就见林澍举着拖鞋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刘导,给我换房间!我不跟他住了!”
刘栋一愣:“为什么?”
林澍红着脸,举着拖鞋,朝身后一指:“你,你问他!”
卜师文倚门框上打了个哈欠,神情很是放松:“没什么事,刘导,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
“狗P的玩笑!”林澍受了大委屈,嗓子跟着身子一起抖,“昨晚上他就对我动手动脚,今早起来,他把我堵厕所乱摸,还说要亲我,我不同意,他就硬来……”
为着这段能播出去,刘栋赶紧给林澍捂嘴,又问了卜师文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料卜师文就是个滚刀肉,老底被揭穿了也不脸红:“刘导快别听他的,我就拿他当兄弟,男人间亲亲抱抱不挺正常的嘛,我亲他一下又怎么了?”
说着话,他人已到了林澍跟前,当着大伙儿的面,就去拉林澍的手。
“都说是兄弟了,兄弟就要拉你手。”
林澍腻歪毁了,惨叫一声后,小跑着躲去了傅斯年身后。
眼看着摄像师架着机器,就要往陆景珩睡觉的房间去,傅斯年随他们走了几步,紧接着就以身为盾,挡到了门口。
“刘导,要为着节目考虑,怎么狗血我都无所谓!只一点您得知道,咱们得让景珩休息好,下面这段儿,您就别让摄像师傅进去了。”
就是没晏季礼吩咐,刘栋也不愿惹陆景珩不高兴,再有傅斯年这个刺头儿把门,他更不好给自己找不痛快。好歹才刚拍的那些也够用了,两下里一想,他还是同意了傅斯年的说法,转身就让摄像师傅们收拾起了家伙什儿。
“刘导。”
“还什么事儿?小年,我可够给你面子了啊!”
傅斯年赶紧赔了个笑脸:“这我知道。只是林澍才说的那个事儿,您还是得上上心。”
因陆景珩的缘故,等于傅斯年与晏季礼有了连带关系,刘栋也不拿他当外人,环视一周,见四下里无人,他偷扯过了傅斯年的耳朵,悄么声的,就说了七个字。
“我知道,我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