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微宁啊!”亦有人喝醉了酒,在席间捶胸顿足痛哭流涕,看的实在是啼笑皆非。
赵靖适逢里间出来,月千里看他神色,不知道他可否跟赵栩说过话,但赵靖开口便知应该是没有了。
赵靖听见响动露出笑来,端过丁管家递来的酒杯道:“诸位想要见见栩儿?不如同赵某同行……我赵靖衷心感谢各位特意前来恭祝新婚,这杯酒我便一饮而尽聊表谢意!如若诸位当中有人想要先行离场歇下,赵某已经在东厢房为各位准备了房间,都可在府中暂留一晚,明日再回,无需介怀!”
赵靖如此财大气粗,引得众人又是一阵高喊呼和,杜浮越和几个流火山庄弟子喊得最是大声,兴高采烈的簇拥着赵靖往月千里来时的西厢别苑去,江不夜留在原地没动,问回不回去。
月千里正在犹豫不决,忽的鼻尖耸动,抬起头来奇怪道:“你不觉得很香吗?”
江不夜道:“你从‘茅厕’回来时我便闻到了。”
月千里微愣:“你怎么不同我说?”
江不夜见他神色有异:“怎么?”
他话音刚落,冷不丁一声冲破天际的尖锐叫声直直冲进众人脑子里,走到半路的所有人均是一愣,月千里想说的话被这一声尖啸给瞬间打乱了心绪,骤然偏头朝着西厢别苑的方向看去,不安道:“怎么了!”
杜浮越和几个流火山庄弟子立刻反应过来,足尖一点便飞走上屋檐,又是看得众人一阵惊诧,赵靖心下不安,立刻寻声推开婚房大门,却被眼前一幕撞击地头晕目眩。
本应该乖乖待在房间里等着被掀起盖头的关微宁竟然不见了影踪,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有半碗侍女端过来却被打翻的银耳汤,混着血迹淌了一地凌乱不堪,赵栩倒在地上,胸口的大红绣球滚出去,竟然是不知生死。
赵靖强撑着喊道:“来人,快找大夫,快!快去!”
那第一个进房只是为了送一碗银耳汤的侍女哆哆嗦嗦的起身:“老爷……我,我看见有个人影跑出去了!”
赵靖一愣,意识到那登堂入室的贼人竟然还没跑远,当即以内力震碎门板,立刻对着杜浮越等人传音道:“那人没跑,抓住他!”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炸开一层烟雾,熏的众人纷纷捂住口鼻,杜浮越看见一道白色身影跳上屋檐急速跑过,当机立断御起轻功朝人追去。
那人一路逃往正厅处,侍卫们听见声响都立刻赶往西苑,空旷的大厅中竟然只剩下了江不夜和月千里,两人都看见那看不清面容的白衣人从屋顶上飞掠而过,江不夜当即叫道:“藤萝。”
藤萝本就守在门口,闻言探出头来,抱着那把剑还没应答,只感觉被重重拍了一掌,那白衣人从她身边掠过,江不夜眼看人要逃走,当机立断一脚将身边一条凳子朝那人踢出去,那椅子瞬间就轰然砸在了对方暴露出来的后背上四分五裂,直接将人砸的摔飞出去,倒地吐出一口血来。
杜浮越飞身上前,大声道多谢,对着对方的面门直接来了一拳,只听见牙齿掉落的破裂声音,他正欲生擒,对方却空出一只手往他眼前一晃,粉末进了眼睛,将他痛的瞬间看不清对方身影,只得在原地胡乱挥拳。
江不夜瞬息之间越过桌席落在藤萝面前,扶稳她差点被打飞出去的一侧肩膀,顺势剑出鞘朝着对方追去。
那白衣人影踉踉跄跄站起来,见他追来,试图故技重施再挥衣袖,江不夜竟避也不避,硬生生的将他的丢来的粉末用剑气震开,那白衣人不知为何身形微顿,被他抓住机会又用剑身又其拍飞出去,引得对方五脏六腑都在震动,被摔进莲花池里后又爬上岸靠在一颗树下,咳出一口血后,便动也不动了。
江不夜居高临下,剑锋抵在他喉咙,漆黑的夜空之下,只能影影绰绰的看见对方被打碎的半张面具下的嘴唇微动,阴沉道:“你是何人?为何拿着三尺水?”
江不夜顿住,低下头语调微扬。
“你认得它?”
对方低头喘息,并不答话。
江不夜面无表情又是用剑身拍晕了对方,不再废话准备将他带回去问个究竟,耳朵一动立刻从原地跳开,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哨音袭来,他挥剑将那飞来的十多只暗箭用剑劈断,再一回头,地上除了一滩血,竟是什么也没有了。
负剑静立在原地片刻,他不声不响的敲着那三尺水的刻痕,没有再追。
月千里带着藤萝赶来,还混进来一个茫然无措刚上完茅厕的百晓生从东厢房边的茅厕回来。
他目光落在江不夜身上忙问:“人呢,抓住了吗?”
江不夜颔首,将剑收进剑鞘里:“被人救走了。”
“发生了何事?”百晓生一脸茫然,手上还拿着未用完的手纸,见他们一脸严肃,又想起刚刚那声凄厉之际的尖叫,不由得战战巍巍道:“莫非有人抢亲?”
月千里道:“就怕不只是抢亲……你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了么?”
江不夜收剑,只说了四个字:“白衣金面。”
月千里神色呆住。
江不夜以为他说的不够明确,又补充了一些:“一身白衣,身形与你相仿,带着金色面具,被杜浮越打碎了一半,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半张脸,应该是个年轻男子。”
百晓生念叨道:“白衣金面,年轻男子,夜袭抢亲,这,这莫非就是……”他神色逐渐惊恐起来,却又闪着兴奋的光。
月千里心说不好,同百晓生的大喊竟然诡异的重叠在一起。
“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千面三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