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色将别墅染成琥珀色时，白夜溟的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出墨团。纪寒烬端着红茶推门进来，正撞见他对着屏幕冷笑：“城南那块地皮的标书，写得比我的病历还假。”视频会议里七八个高管噤若寒蝉，而他的左手正把玩着纪寒烬今晨落下的领带夹。

“这件浴袍是……”

纪寒烬擦着湿发僵在门口，真丝腰带垂落的流苏扫过脚踝。白夜溟从笔电屏幕后抬眼，镜片反光遮住眸中翻涌的暗色：“是去年巴黎秀场限量款，果然，模特不如你穿着好看。”他屈指敲了敲镜头，正准备汇报的财务总监瞬间消音。

“……谢谢，把药吃了吧。”

瓷盏搁在镇纸旁时，白夜溟忽然扣住纪寒烬的手腕。镜头里众人只见总裁苍白修长的手指掠过画面，将某人的袖扣调整了五度：“有没有发现，你的衬衫，第二颗纽扣总是歪的。”

夜风掀起纪寒烬的浴袍下摆，露出细白的小腿上未愈的刮痕。白夜溟忽然掐断会议："消毒棉在医药箱第二层。"他指尖蘸着药膏划过肌肤。

“不用的，我先吹头发，晚上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继续忙。”

暴雨在落地窗上织成珠帘，纪寒烬踏进浴室时踩到件丝质浴袍。鎏金镜面蒙着水雾，他用指腹抹开的刹那，瞥见盥洗台暗格里躺着支男士香水——正是他半年前在机场丢失的那瓶限量款。瓶身刻着的"J.H.J"被摩挲得发亮，像暗夜里偷食月光的蛇。

蒸汽在浴室镜面凝成蜿蜒的河流。他伸手去够浴巾，指尖却碰倒藤编收纳篮一-薄荷绿的沐浴球滚落在地，露出藏在夹层的黑色丝绒盒。盒角镀金的鸢尾花纹，正是上个月他在珠宝店见过的情侣款包装。

"这是......"

盒盖弹开的刹那，纪寒烬耳尖腾起血色。天鹅绒衬布里嵌着枚银色器械，流线型机身泛着珍珠光泽，尾部镌刻着极小的法文"étoile"。他慌乱中碰开开关，震动声惊飞窗外栖息的夜莺。

白夜溟的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出墨渍，抬眼时正撞见纪寒烬泛红的耳尖从门缝闪过。他摩挲着袖扣起身，真丝睡袍下摆扫过满地散落的财报，在浴室氤氲的热气里染上潮湿的褶皱。

他的嗓音混着雨声从门缝渗入:“要用的话，记得（动词）配套的（名词）油。”

晨雾在浴室雕花玻璃上凝成蜿蜒的溪流，纪寒烬手一抖，器械跌进大理石洗手池，溅起的水花打湿真丝浴袍下摆。他这才注意到置物架第二层的珐琅罐，标签印着"舒缓按摩专用一一雪song&广藿香"。

檀木盒底层的黑色硅胶制品泛着水光，波浪纹路间卡着根蜷曲的乌发，在白瓷灯下折射出暧昧的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