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昭野摔门而去前扔来车钥匙,白夜溟精准接住:“后座加了记忆棉坐垫,哥,你的腰伤不可以久坐。”
钥匙串上新挂了枚染血的数学徽章——正是他全国竞赛夺冠时,我在地摊买的山寨奖品。
白夜溟到底是怎么了……
那次见面还好好的啊。
白夜溟腕间的电子liao铐发出细微电流声时,我闻到了铁锈味——那是他掌心新渗出的血。他总把圆规尖抵在旧伤上计算压力值,二十二道痂痕像精密刻度的游标卡尺。
“你的瞳孔在扩张。”他突然用拇指抚过我眼尾,医用橡胶手套残留着碘伏的凉意,“心跳过速始于11点03分,因为发现了这个?”他从贴身口袋抽出一枚塑封的纽扣,边缘磨损的校徽在灯光下泛黄。那是我初中毕业典礼弄丢的第一颗纽扣。
池昭野踹翻冰箱的巨响中,子弹擦着白夜溟的额角飞过。他冷静地按着我后颈蹲下,呼吸频率稳定得可怕:“承重墙爆破倒计时22秒,沿斐波那契螺旋路径撤离。"他说话时睫毛都没颤一下,仿佛我们只是在解一道习题。
我看着他把纽扣收回防弹衣夹层,那里还露出一角泛黄的纸片——是我十年前随手画的"全家福",两个火柴人手牵着手站在歪斜的太阳下。
酸涩突然涌上喉头,原来他说的"守护方程"早在我们分吃一碗泡面时就有了初始值。
“……”他忽然解开防弹衣扣在我身上,金属搭扣残留着他的体温,"等我。"没等我反应,他已冲向□□管道阀门。我这才发现他左腿绑着渗血的绷带——三天前他说是实验课划伤,现在看来分明是提前踩点的代价。
池昭野的咒骂声混着枪响传来时,白夜溟正用游标卡尺校准爆破角度。
他忽然回头望我,镜片后的眼神像淬火的钢,"捂住左耳。"爆破声浪掀翻天花板的瞬间,我看见他嘴唇翕动:「别怕」。
废墟烟尘中,警笛声由远及近。
“请配合警方调查。”他起身整理好实验服褶皱,仿佛刚才的生死时刻只是课堂演练,“我的口供已提前加密上传。”转身时,他指尖轻轻勾住我袖扣——那是他十五岁送我的生日礼物,内嵌的微型芯片正闪着22Hz的频段。
急救车蓝光掠过他苍白的脸,我看见他左手指节有新鲜擦伤。这个永远用数据说话的人,终究在爆破前0.22秒用身体挡住了飞向我的钢筋。
爆炸烟尘散去时,白夜溟沉默地解开防弹衣。他后腰的玻璃碎片扎得很深,血顺着校裤褶皱滴成钟摆的弧线。我抓住他手腕要查看伤口,却被他用游标卡尺格开。
“创可贴。”他摊开掌心,二十二道旧伤叠着新痕。我拆包装的手在抖,酒精棉三次没对准伤口。
池昭野踹开变形的铁门:“救护车到了。”
白夜溟摇头,掏出体温枪扫描我额头:“轻微脑震荡,哥,你需要72小时静养。”他说话时睫毛挂着水泥灰,声音像老旧的实验仪器般平稳。
我扯开他染血的衬衫下摆,发现腰侧缠着医用胶带——正是上周我过敏时用的那卷。他忽然按住我颤抖的手,用圆规尖挑出玻璃渣,动作精确得像在解方程。
“……跟我去医院。”我攥住他冻疮未愈的手,掌心黏腻的血混着冷汗。
他看着我:“好。”